散文 | 雨的記憶點

穿梭時光飛逝的二十年,若每一次的眨眼都視爲一次快門,也許今天,雨在我身邊變成了所需品,關於雨的記憶點在腦細胞裏不斷新陳代謝。

以前想着如何能大方地迎接“雨”這位朋友,該敞開胸懷,還是把酒作詩。偏偏她的來去卻宛如一隻捕捉不住的夢影,有人看見了煙火和仙境,有人只剩下風花和雪月。在一次校園裏深夜難眠時,一攤雨水流動的聲音融進窗沿的月光,輕輕地爬上我的耳垂,奏起一段思念的呼喚。只是少了些細碎的鳥鳴,少了些青色的山頭和竹林,那並未有家真實的感覺,卻安撫了我異鄉人內心中殘缺的留戀。漸漸地,我不再思索“雨”的世界中有着怎樣的奇趣,以及用怎樣形式迎接她的到來,而是她開始習慣走進每個人心靈那份屬於自己獨有的天地,悄悄地生花發芽,默默地化作旅程上的最佳伴侶。

少了露珠陪襯的綠葉亦可孤芳自賞,暴雨讓失戀人的痛心錦上添花。常年來的以物寄情,以景託情,是否自然中萬物都有它原本的屬性,而我們所強加的情感又是否真正超脫了世俗,一切都看似有,看似無。直到冷風開始壓不住逐漸顯現的回憶,太多的遮風擋雨,都不如一次雨水打溼了我全身心,暴露在雨中沒有任何反抗的精力,像是一隻失聯的雨中孤兒,蹲在自我中心裏模糊了蹤影。而當雨水便是淚水時,落下的瞬間總驚豔了自己。慢慢地,不再沉淪於看似欣欣向榮的世界,也不再輕易說尋心。不如不想,不如不念,如雨落隨意,與風行無影。

三月,春雨潤溼了東坡廣場這張年輕的臉龐,人們依然或遮風擋雨,走走停停,或瀟灑快意,不作回頭客。我撐傘感受細雨微涼,輕踏着雨水泛成的溼地,與四周的花草一同鋪成深沉的風景。雨漸重,地板越重,身體也沉重,好像一切都演繹到同步的極致。夜晚湖邊的柳樹陸續着裝色彩,斑斕的燈光褪去雨夜的黑霧,如同星點散遍人間,熱鬧翻騰。漸漸地,雨退出了舞臺,我目睹着一攤雨水的悄然逝去,路人說,繁華的氣象總要來臨。是啊!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期待和嚮往。我走近湖邊的視野,試着探尋自己的答案……

曾經的一湖思念,燭上紅影,燭下爲詩。

雨若停,熱鬧平息;雨未停,奏響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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