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面前的東坡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人生如夢,一尊還酹江月。

——蘇軾《念奴嬌.赤壁懷古》

漫步於江渚之上,沉思。

駕一葉扁舟,馳於江上,悵然。

赤壁,一個追溯於三國、盡顯英雄本色的古戰場,一個融入了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之氣概的地方。

曾記否,那傳頌了千年的故事;曾記否,多少英雄豪傑輩出的三國。

如今的赤壁空曠了許多,沒有了響徹山谷的號角聲,沒有了千軍萬馬的廝殺聲。

他,仍然孤身在江邊行走,那步伐沉重,如同附有鐵鎖,卻又隱藏着另一種韻味,讓人捉摸不定,或許是解脫,是豁達。

從那背影看去,完全不像一位不惑之年的人,蒼白的頭髮有些散亂,樸素的穿戴掩蓋不了他內心的躁動和不公的吶喊。

他停下腳步,望着翻騰的江水,久久的望着,思緒已跨越時空——

軍營中,士兵有序地操練着,個個面容嚴肅,完全處於戰前待命狀態,只等那聲號角的吹起。

幾十艘戰船停着江邊,也似乎等待着什麼。

軍帳中,一位英俊青年,正閉目養神,神情從容,毫無戰前的緊張或是亢奮,一士兵進入帳中,報告道:“風已起。”他睜開眼,那目光中閃動着自信,隱隱中有種傲氣,微微點頭,說了一聲“是時候了”,然後起身,向帳外走去。

十幾艘戰船像得到命令般,齊頭並進,順着風,向彼岸駛去。

看對面也是一壯觀景象,這被後世稱爲“治世之能臣、亂世之奸雄”的曹操正望着遠處駛來的船竊喜,卻不知有詐,他的百萬雄師也是浩浩蕩蕩,不知片刻後有什麼在等着他們。

江上,頓時大火四起,火光中悽慘聲、逃命聲連成一片,曹軍大敗。而對岸的戰船上,他立在東南風中,手持羽扇,可謂雄姿英發,才情橫溢,他就是周瑜,讓無數人嫉妒的英俊青年,二十多歲便成就一番事業。這時,火光沖天,那紅光映在他的臉上,隱約間,看到他嘴角泛起一絲孤獨。

仍是這江邊,站在周瑜曾經站過的地方,卻是一位與周瑜的命運、經歷截然相反的他,他感嘆世事不公,面對無數次的挫折不退縮,望着翻滾的江水,他輕輕吟誦着。

這被後人稱頌的詩篇,卻是他人所不能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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