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莽大家

        書畫收藏大家翁萬戈先生前不久去世了。他寫了一本研究陳洪綬的書《陳洪綬的藝術》,在該書的自序中提到,他的高祖翁同龢收集了一些陳洪綬的名跡,讓他能夠朝夕觀賞,所以他研究陳洪綬並非偶然。

        象翁萬戈先生這樣有顯赫家世的,在書畫界還可以舉出不少。比如吳湖帆,是清代官員、著名學者吳大澂的孫子;比如陳師曾,他的祖父陳寶箴是清朝大員,他的父親陳三立是著名詩人,他的弟弟陳寅恪則是近年來聲名大著學者;而溥儒則直接就是滿清皇族——他是道光皇帝的曾孫。

        血統、家世對於人類社會非常重要,大凡有些成就的人,總要溯源一下自己來歷,而外人對於名人的家世也是津津樂道。明末大家董其昌,其繪畫成就已經頗爲非凡,官也做得很大,但他還要說自己喜好畫畫,是“其來有自”——他的曾祖母,是元代高官兼畫家高克恭的“雲孫女”(雲,第九代)!

        但也有沒有任何顯赫家世,突然之間冒出來的大家。比如齊白石,就是從農村的一個木匠成長爲一代繪畫大師的。當然,他是歷盡艱辛的,到五十多歲還要“衰年變法”。而且他的成功,在一定程度上還是拜他的長壽所賜!

        我比較熟悉的另一位草莽大家是熊十力先生。熊先生出生於貧困農家,小時候身體瘦弱,他父親還擔心他幹不了農活而讓他去學裁縫。然而熊先生卻投軍參與了推翻滿清王朝,而後又出人意料地棄政從學,最終成了一代大哲、當代新儒家的開山!

        上世紀五十年代,熊先生與白石老人在北京初次相逢並結爲好友。熊先生的字是出了名的潦草,很難辨認。但白石老人極欣賞熊先生的書法,認爲熊先生的字元氣淋漓、妙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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