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戈鳴
週五下午三點多鐘，午睡起來，準備去孫子那邊照管他們姐弟倆，讓老伴做晚餐。這幾天兒子、媳婦都出差了，應當早點過去幫忙。突然感到胃部疼痛，就跟老伴發了一個微信：“現在胃疼，等好一點再過來。”馬上就有語音回覆，是五歲的孫子稚嫩的聲音：＂爺爺好好休息，別生悶氣。＂後來我聽老伴說，她只叫孫子說：爺爺好好休息。可孫子根據已掌握的醫學知識和自己的理解，加上了＂別生悶氣＂四個字。醫學常識中說：人生悶氣容易造成腸胃不適犯胃病。
胃疼稍好點以後我就去了一路之隔的兒子家，坐了一會，感覺胃還是不舒服，就到孫子的房間休息一會。說是孫子的房間，其實孫子也沒在那兒睡，因爲孫子和媽媽睡。兒童房的牀是鋪好了的，只有枕頭，沒有蓋的。牀旁邊放了不少兒童玩具，是孫子平時娛樂、玩耍的場所。當時我胃疼不舒服，就斜靠在牀上，牀頭靠背是直的，又只有一個枕頭，人斜靠着也不大舒服。這時，孫子跑進來了，看了一眼，又跑出去了。一會兒從姐姐房間抱來了一個枕頭讓我靠上。他就這樣跑來跑去、接二連三地抱來了二個枕頭，一條浴巾和他的一個披肩、姐姐的一個紗巾。讓我靠着枕頭，蓋上浴巾、披肩等。在靠第二個枕頭時，他說有點歪，讓我調整一下。忙完這些，他就上牀幫我治病。他坐在我身邊，說要幫我按摩內關穴。我當時真不知道內關穴在哪裏，由他擺佈。他在我手腕大約中醫拿脈處按揉着。孫子告訴我說：有內關穴，還有外關穴。這時，老伴進來了，想錄他給我＂治病＂的視頻，幾次被他打斷了。他溫柔的小手在我手上輕輕地揉搓，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溫暖。其實，內關穴在哪裏，有沒有外關穴，按摩內關穴能不能緩解胃部疼痛，對於此時的我來說，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個五歲孩子的體貼入微和善解人意深深地感動了已過花甲之年的我，擊中了我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就是在這天早上，我在朋友圈中轉發了巜上海一位父親立下遺囑：女兒，你的孝心只値1元錢》的微信，看到社會上的某些現象，對照孫子的言行，讓我百感交集，思緒萬千……
按摩了一會，他見我閉着眼睛，問我是不是想睡了，我說是的。他就幫我拉上窗簾，說：＂爺爺，等會喫飯，我來叫你。＂我說：＂好。＂他轉身準備關門離開。那扇房門門吸很緊，他力氣又小，用力拉了兩三次才把門拉開，帶上門出去了。看着他用盡全力拉門的樣子，我鼻子酸酸的，眼睛也不由得溼潤了……
孫子離開後，我陷入了沉思：不知道如此懂事和周到，對於這個年齡段的孩子是不是應該有的？但願我想得太多了。
正迷迷糊糊地想着，聽到他奶奶叫姐姐和弟弟喫飯，接着聽到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孫子推門進來對我說：“爺爺喫飯了”。我說：＂現在不想喫，等想喫時再喫。＂孫子問：“爺爺你確定不想喫。”我說“是的。”他走了，一會又來了。說：＂爺爺，我可以把飯端進來。＂我說：＂不用了，謝謝你！＂後來，我聽老伴說他是想把飯端進去喂爺爺喫。
晚上八點多，胃疼稍好點，我叫老伴熬點稀飯，我吃了一小碗，就去休息了。第二天清晨，我還沒起牀，孫子第一個跑進我睡的房間，問我：＂爺爺，胃痛好了沒？＂我說：＂好了。＂他說：＂好了一點嗎？”我說：“好多了。”他就急忙忙地跑開了，只聽他興奮的告訴奶奶和姐姐：“爺爺的胃痛完全好了！”是的，我的胃痛完全好了……
2020年6月21日週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