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間集、李青梧(五)

洞中,李青梧和葉薔薇依舊保持着發射暗器的姿勢。

暗器在小腿上,此時葉薔薇無法運功激活,由李青梧擡着似乎也很合理。

大概一刻鐘後,山洞外依舊沒有什麼動靜,兩人才稍微送了一口氣。

此時葉薔薇躺在地上,稍微有些酥麻的感覺,從小腿上一直往上竄,似乎拼命在往一個地方鑽。

好在習武之人,身體的韌性自然是極好的,不說是擡腿,就是把腿壓在自己肩膀上,那也是極爲輕鬆的事情。

“道長,輕一點,太痛了。”

李青梧才意識到,自己捏得太用力,葉薔薇小腿處已然紅了一片。

不過,這也不及葉薔薇臉上的紅暈,因爲之前多少有點蓬門今始爲君開的姿勢。

“葉姑娘是吧,是在下唐突了,不過事急從權,也還望姑娘不要那麼介懷。”

“道長,都中了那銷魂散,只怕命在旦夕了,哪裏還用在意這些。”

李青梧本想說點什麼轉移一下曖昧又尷尬的氛圍,只是一想起身中劇毒,便難免沉默起來。

“道長,臨死之前我還是想問問,你是不是真的渣了一百多個妹子,聽說白天可以和十個妹子毫無衝突的約會,晚上可以和十個妹子無縫連接誒。”

李青梧不知道是不是急火攻心,又噴了一口血。

明明剛纔的畫風還是挺正常的,帶點傷感和無奈的。

“葉姑娘,你以後少看點話本吧。要是有那話本里的本事,我又何必辛辛苦苦闖蕩江湖。”

“可是,之前我在破廟裏看到你對毒姐姐…”

“那是西南三煞裏的雲傾城,是天一教的。我的一個師兄前些日子被她蠱惑了,爲她盜走貢品夜明珠。我也不明白師兄是何等聰明的人,偏偏被她蠱惑。”

“就是那南詔貢獻的稀世明珠是麼,據說有拳頭那麼大?”

“稍微小一點,不過質地精純,也是上好的寶物……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我那師兄……唉……”

“雲傾城我知道一些傳聞,好像她功夫過人,怎麼之前在破廟裏,她好像完全不是道長你的敵手。”

“唔……我也是偶然撞破他們的,那附近有一個街市,雲傾城衣不蔽體,雙眼被蒙上,四肢也繫了麻繩,由我那師兄牽引着,我瞧着是一個好機會,勸師兄回頭,本以爲是他抓住了雲傾城。”

“後來才知道,那是什麼給師兄的獎勵,師兄也怪我冒冒失失,破壞了他的良夜。”

“雲傾城原本是畏畏縮縮,任憑採擷,見我出現立刻冷麪寒霜,讓師兄自作決斷。”

“師兄勸我離開,我哪能見他自甘墮落,心想只要解決了雲傾城,也許師兄便能醒悟過來。”

“一番爭執下來,也只有與師兄的刀劍相向。我原本不是師兄的對手,但是師兄好像經歷過一場艱難的大戰一般,腳步虛浮,卻又不像受傷。”

“將師兄擊敗以後,我一劍刺向雲傾城。只是明明未下雨,地上卻有許多積水,招式不免凌亂了一二。”

“那時師兄竟然衝了上來,用身體擋住了劍,甚至從我手中奪了長劍,給雲傾城解開了繩子,讓她快走。”

“我問師兄,何至於此。”

“師兄告訴我,他原本一直在華山長大,從來也未經歷過紅塵。印象中,只有師父的嚴厲,他性子又木訥,從來沒有什麼朋友。”

“師兄原本以爲,他這一生就是這樣過去,說不上曾有過什麼期待,師父希望他怎樣便是怎樣,師父有什麼要求他就滿足什麼。”

“可是,師父後來告訴他,後面的路,要他自己走了。”

“師兄迷茫地下了山,轉悠了三五個月,尋尋常常的經歷。”

“直到在山野,偶遇了雲傾城,彼時雲傾城正和她入幕之賓遊玩,乍見師兄覺得十分荒唐,但又好像有什麼惡魔在他心裏滋生。”

“師兄偷偷看了一整天,不曾想早已被雲傾城發現。雲傾城大大方方地從溫泉中走到師兄面前,明媚又清麗婉如帶有聖光。”

“雲傾城在師兄耳邊,咬着聲調說話,問師兄願不願陪她遊玩,若是奉她爲主人,說不定就能知曉極樂。”

“剛開始,師兄還是秉持着浩氣之正。但架不住雲傾城花樣百出,原本的底氣也是一泄如注。”

“那是相當荒唐的日子,但是師兄好像也的確樂在其中。或者說,雲傾城對面首也是真心的,只不過雲傾城只要那初始一兩個月的熱情如火,絕不要那歸於平淡的長長久久。”

“師兄說他不後悔,因爲好像只有那麼荒唐過,他才覺得自己愛過、被愛過。”

“這些我都不太懂,一面答應師兄讓雲傾城有個好的歸宿,一面卻提劍追了上去。”

“最好的歸宿,還是讓大唐律來決定吧。”

“雲傾城原本是一流的高手,可能是荒唐太多,好像四肢都是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師兄一人的功勞。”

“我將她堵在了破廟裏,很快她就知道,純陽男兒的血氣方剛,那是會要命的。”

“只可惜,那柄磨了二十年的長劍,那日在破廟把示,本應該毫無懸念地戳破雲傾城的那一層僞裝,卻被一個莽撞的炮姐給撞槍口上了。”

李青梧瞥了一眼葉薔薇,後者誤打誤撞救了雲傾城,然後把他們的小命給送上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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