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詩新說】北斗有七星,歌舒帶刀行

  鏘鏘西北聲,哥舒有新詞。我本安西客,遊戲在風塵。有時賭性命,男兒重橫行。唐王詔書到,四十起功名。朔風吹酒醒,潼關起煙塵。仙芝或常清,刀斬頸有痕。俄而成新鬼,幽幽對我雲:哥舒,我的爺,潼關只可守,亂軍不可敵,三軍出潼關,終成牢下人。切記啊,我的哥舒,切記啊,我的戰神。(注:高仙芝,封常清,唐良將,因潼關失守而被玄宗問斬。)

  我的開元大夢,比我的王,醒得還早。萬歲啊萬歲,萬萬不能再睡了。

  安史的亂軍,在潼關外轟鳴,震得長安的鐘鼓樓,上下搖個不停。戰書一封接一封,風中夾着雪,一夜風緊,大唐的玄宗,一夜失色。

  我在懷念王忠嗣的忠告:安史之亂,如野火,將成燎原之勢,燒穿整個帝國。

  王忠嗣是大唐真正最清醒的人,他穩重守邊,他忠心爲大唐,換來的是什麼?官去如脫衣,人閒如蒼蠅。王忠嗣啊,我的大帥,爲何在大唐的致命關頭,你卻生了一場預定的暴病,名將如花落,花落人成泥?這樣清奇的安排,是人爲還是天意?(王忠嗣,唐名將之花,唯一可控諸路人馬的帥才,安史之亂,此人不死,或可挽大唐轟然倒下之局,天命否?)

  辣塊個媽媽,安祿那雜胡,他算什麼東西?哥安之爭, 我的王啊,你左安排,右調停,如此的和稀泥,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安能摧眉折腰事胡兒,使我不得開心顏?

  唉,我的王,我的玄宗,強大的自信背後,難道你那自卑的盲腸炎,又發着了?

  安史反心,連小小的言官,杜甫杜老詩人,也看得分明,爲何,我的王,就視而不見呢?打着清理楊國忠的名號,笑話,他一個三鎮節度使,這是他能管的事? 你給了他天下最強的兵鋒,最彪悍的鐵騎,安祿山這死胖子,他,不反纔怪呢。

  玄宗啊,全天下的爺,爲何你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繩,這也擔心,那也懷疑。

  你早年結交豪帥的義氣幹雲,到哪裏去了?你手起刀落的決伐,難道全給了千嬌百媚的女人?我的王,你已是一個提前進入更年期的男人,你的強迫症,癥結不在女色,你硬不起的下體,只能,僅僅只能,三千寵愛於一身,從此六宮無顏色。安祿山不是嗎?楊家的美女,不是嗎?

  封,高之輩,死得何其冤也。爺,我的玄宗爺,難道你更年期的心,也裝不下我一個小小的哥舒翰嗎?雖然,我也是胡人,胡漢不是一家親嗎?難道又是一張草紙,變臉如變色?

  爺,我是一箇中風的病人,中風的戰神,倒下不如雞。爺,我的手下,只有一羣嚇破了膽的唐兵。爺,我出關必送命,可是,奈何啊奈何?一道一道的聖旨,西出潼關,是一道道符催命……

  爺啊爺,我成全了你的顧慮,我的血在喊:我又是誰?

  風中,還有低語,還在輕輕地說:

哥舒歌

  [唐] 西鄙人

  北斗七星高,哥舒夜帶刀。

  至今窺牧馬,不敢過臨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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