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登年輪學堂】要我低頭?偏不!跑遠了給你扮個鬼臉

今天我們也要講戰火紛飛年代裏的特別故事,這個故事來自一本書《慢煮生活》,作者是我最愛的老頑童汪曾祺。

這個萬水千山走遍,卻鍾愛一茶一飯,自得其樂的老可愛,在生活的坎坷中依然看到了一個一花一葉皆有情的世界,在他的眼中人生是那麼好玩的,連逃難都讓他詮釋地如同一場嘉年華,這是個什麼樣的故事呢?好吧,我們開始《跑警報》。

《跑警報》是汪先生的親身經歷,故事發生在抗日戰爭時期的昆明。當時昆明時常遭到日寇轟炸,所以拉警報自然是家常便飯,爲什麼是跑警報?汪先生說因爲躲警報太消極,逃警報太狼狽,唯有這個跑字透着主觀上的從容和風度。空襲警報一響,大家烏泱烏泱的往城外跑,這一跑不要緊,衆生百態煞是可愛,故事就從這兒開始了。

話說警報跑得久了,大家都產生了默契,警報一響一條長龍,浩浩蕩蕩,相識不相識的人排成長龍,自城門口往城外山上跑,如今這種場景,怕是再難得一見。

城中的小販來不及收攤兒,索性也跟着人流把生意叮叮噹噹的都挑到山裏,大家一到山裏松樹林,閒着沒事兒,買點小販的喫食,邊喫邊聊,反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回去。小販們也因禍得福,什麼叮叮糖,炒松子兒,爆米花賣得比往常還好,那一刻避難的松樹林儼然就是美食一條街。

還有一羣大學生,跑得比較遠,跑進山溝裏,挖起了個性防空洞,洞口還寫了對聯,上聯:人生幾何,下聯:戀愛三角,估計是數學系的。

防空洞裏大家看書、閒聊、打橋牌,怎麼感覺有點像如今的桌遊、網吧有沒有?還有相見恨晚的,約定下次跑警報還要一起組團,老弟你這是要拉朋友圈嗎?

再後來大家膽子更大了,根據警報的長短、間隔,能推斷出飛機到底在雲南省內還是昆明境內,離他們的山溝有多遠,因爲溝裏頭沒有太陽,有時候只要飛機沒來,大家大都先在溝上娛樂,一直等到看見飛機的影子,才齊刷刷起立,下溝,進洞,從來不倉皇失措,真叫一個從容。

在衆多跑跑大軍中,有兩朵奇葩,並稱聯大同學裏還有個雌雄雙煞。一個姓羅的女同學有一頭傲人的秀髮,警報一響,別人跑,她就跑——去洗頭了。大家都走了,這鍋爐房的熱水沒人用,她可以敞開來了洗!

另一個是一位廣東同學,姓鄭。警報一響,他就用一個大漱口缸到鍋爐火口上去煮糖水蓮子,警報解除了,他的蓮子也爛了。有一次日本飛機炸了聯大,昆明北院、南院,都炸得稀里嘩啦的時候,這位仁兄依然在鍋爐上神色不動地攪糖水蓮子,奇怪你就沒有遇到洗頭的女同學嗎?

這樣的警報,何時結束的呢,似乎大家的回憶裏,只記得那一幕幕跑警報的瞬間了。

汪先生寫道:日本人派飛機來轟炸昆明,其實沒有什麼實際的軍事意義,用意不過是嚇唬嚇唬昆明人。

哈哈,日寇當年也就是不知道中國人的心理是有很大的彈性的。悠悠千年的沉澱,汪先生說讓中國的百姓有了一種很“皮實”的“儒道互補”精神,不那麼容易被嚇得魂不附體,而這種精神就是一種偉大的“不在乎”,這種“不在乎”精神,是永遠征不服的。

這也讓我想到了另一部特別反戰電影《美麗心靈》。猶太爸爸用他最溫暖的心靈爲孩子在最不可能的人間地獄找到了比金子還貴的快樂,爸爸告訴兒子我們其實在和德國人玩一個遊戲,我們要聽話,你做得好,獎品是一架坦克。

在人不如鬼的集中營裏,父親強顏歡笑,竟然讓孩子信以爲真。影片的結尾,盟軍的坦克真的開到了孩子的身邊,而父親帶着對孩子無盡的愛,早已離開這個世界,無私的父愛庇護着幼小的心靈,穿越人性最醜陋的迷霧,重見陽光,孩子的心靈將永遠寧靜而祥和,你能說這不是一種偉大的壯舉嗎?

面對逆境,挺身而出是抗爭,面對困難,保護好自己和家人也是抗爭。

同樣面對生活的挫折、欺騙、傷害、甚至毒打,難道你一定要苦大仇深、忍辱負重?不一定,你也可以有聲有色。

有一天午飯我喊一個同事去喫飯,他氣呼呼地:說不去了!問其緣由,原來是有人刪了他寫了一夜的策劃,還若無其事。他生氣地說,這個人毀了我一整個早上!我要報仇!

我就問:“你的報仇就是幫他一起再毀掉你的中午、下午和晚上對嗎?他聽了之後,想了想帶着我一起吃了一頓大餐,喫完我問他:大仇可曾得報!他笑着說,人至健則無敵。

雖然是句玩笑,但是卻給了我們一種可愛的狀態,當我對現狀無能爲力,爲什麼我還不能高高興興?

因爲一句難聽的話,一件坎坷的事,一個心裏不平衡,耿耿於懷,悶悶不樂,那得要錯過了身邊多少美好的人和事啊。

你是不是想我在太陽下低頭,我偏要跑遠了再做個鬼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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