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遊漫記之——寵物(音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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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僧問白龍馬:“小白,摸摸噠,你能做我的寵物麼?”白龍馬沒回答,倒在草地上打起了滾兒。
“你這是腫麼了?”沙僧詫異的看着。白龍馬起身抖落了身上的草葉兒,幽幽的說道:“你是不是傻啊?你這麼傻,你家裏人知道麼?——我這是用行動告訴你:哥烏嗯,滾!”
沙僧不悅:“哼!沒素質,不能好好說話麼?不能文明點兒麼!”
“能啊!”白龍馬繼續說:“奔跑吧,兄弟!盡情翻滾吧,牛寶寶!”
沙僧憤憤然:“沒法兒跟你溝通,不答應拉倒!”
白龍馬道:“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外號叫‘別摸我’,我摸都不讓,怎能當你的寵物?”
“你小氣!你狹隘!你要知道,咱們這兒不光你一隻動物,我去跟豬師兄聊聊。”沙僧頭也不回的走了,嘴裏還哼着小曲兒:“白龍馬,蹄兒朝西,馱着唐三藏,還有仨徒弟……”
白龍馬一聽,也憤憤然,朝遠去的沙僧吼道:“你特麼想累死我啊!脾氣還不小,一言不合就唱歌!”
八戒正躺在河邊打盹曬太陽,忽聽到一陣難聽的歌聲由遠而近飄過來。八戒扯着嗓子問:“是誰在唱歌?”沙僧接:“溫暖了寂寞,白雲幽幽,藍天依舊,淚水在漂泊。在那一片蒼茫中一個人生活,看見遠方天國那璀璨的焰火……”
沙僧走上前來,叫道:“二~師兄!”
八戒聽了渾身不自在,趕緊糾正:“咱能不能不突出‘二’字?你還是叫我‘高大帥氣威猛的豬哥’吧!你要是覺得繞嘴不突出‘高大’也是可以的。”
沙僧對着八戒唱到:“我在唱什麼,什麼都覺得,原來原來你是我的豬大哥!你在說什麼,只聽一次也會記得,聽兩次就火熱……”
唱罷,沙僧笑笑:“帥氣威猛的豬大哥,你能當我的寵物麼?”八戒呆住了,直勾勾的望着沙僧,好一會才答道:“你有病吧?”
沙僧答道:“對呀,我空虛,我寂寞,我需要一個寵物來治療,而你就是我的藥!情感寄託嘛!”
“我冷!你給我狗帶!”八戒裹了裹衣服。
沙僧滿臉欣喜:“這麼說你答應啦?狗帶沒有,馬繮繩可以嘛?”
八戒鄙視道:“我是讓你去死!”
沙僧說道:“難道你們沒有發現我老沙是一個充滿愛心的人嗎?我的愛心早已逆流成河氾濫成災無處安放……”沙僧若有所思,繼續說道:“生活乏味又刻薄,很久沒鬧妖精了,人生毫無樂趣。”
“你這是抑鬱了吧!”八戒說道:“不過,看你整天連唱帶跳的也不像是抑鬱,我看你是神經病!”
“豬哥,你想知道我的理想生活是個什麼樣子麼?”沙僧問。
“不想!”八戒想也沒想就答道:“沒興趣!沒見到我老豬正忙着曬太陽呢麼?我只知道我的理想生活就是現在這樣!”
“豬哥,你想月亮上的嫦娥麼?你想高老莊的翠蘭麼?”沙僧坐在八戒身旁問道。
“想啊!忒想了!”八戒一臉的興奮樣兒。
“那好,既然你回答了想,我就跟你說說!”沙僧道:“跟你說說我的理想生活。”
八戒歪着脖子想了幾秒鐘,罵道:“你丫的不按套路出牌啊!能不能少點套路多點真誠?還能不能開心的聊天了?”
老沙也不理他,自顧自的說:“我要的生活其實很簡單,有一個自己的院子,裏面種上各種有機蔬菜瓜果。哦,對,尤其是要種上一架葡萄,我每天都坐在葡萄樹下喝喝茶、看看書,我養的貓趴在我的腿上打着盹兒。”
“你的葡萄熟了可別忘了告訴我!”八戒本來沒興趣,一聽到有喫的就來了精神:“我幫你摘葡萄,咱們釀點兒葡萄酒吧!”
“好啊,好啊!”沙僧答道:“你看,我現在急需一個寵物,讓我養你吧!”
“討厭!人家不喜歡男人了啦!你好壞呀!”八戒嬌羞道。沙僧聽後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趴在地上一陣乾嘔。
八戒切換到了正經模式,默默的說道:“我們豬是有骨氣的,纔不會淪落爲寵物呢!我們寧可被殺掉喫肉,也不會爲了一口食物像狗一樣搖尾乞憐。做寵物雖然衣食無憂,可是它們沒有自由更沒有獨立的人格!常言道:‘經濟不獨立,人格不獨立’啊!不如,你去養個烏龜大王八算了,哈哈哈哈哈~”
八戒一陣大笑,沙僧卻兩眼放光,興奮的看了看八戒,又看了看河水,大叫:“對啊!我養一隻烏龜大王八!”說完,沙僧跳進了河裏。
就這樣,沙僧有了一隻寵物龜,他給烏龜起名爲“綠豆”。沙僧平時把綠豆裝在衣服口袋裏隨身帶着,閒來無事兒就拿出來把玩一番。沒多久,龜殼被摸得烏黑髮亮,沙僧很是自豪,經常顯擺說:“看,有包漿了!”
耳濡目染,八戒受到沙僧薰陶,慢慢的也覺得這隻小烏龜很好玩,於是心生羨慕就求沙僧:“老沙,把綠豆借我玩兒幾天吧!我現在也需要一隻寵物來治療心靈呢!”
沙僧自豪的捧着綠豆看,得意的說:“我的豆豆纔不借你呢!你以爲養寵物和養豬一樣容易麼?養這玩意兒是要付出很多感情和精力的!這裏面兒的學問大了去了!”
八戒被吊足了胃口,忙追問:“說來聽聽,教教我唄?”
沙僧更加得意了,笑嘻嘻的說道:“好啊!不過我先問你件事兒!”
“好啊,你問吧!”八戒道。
沙僧說道:“從前,流傳着一個很有深度的故事,說是有一個呆子,只會說‘沒有’,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聽過這個故事麼?”
八戒想了想,說道:“你以前給我講過麼?”
“沒有!”沙僧答道。
“哦,那我就是沒有聽過!繼續教我養寵物吧!”八戒催着。
老沙偷笑了幾聲,說道:“好吧,就和你說下皮毛。養寵物最重要的是培養感情,比如你看我,平時喫飯睡覺都把豆豆帶在身上,我喫啥它喫啥,我睡哪兒它睡哪兒,我去哪兒它去哪兒。”
“就是說,看見你了就等同於看見王八了?”八戒壞笑着問。
“恩,沒錯,就是!”沙僧點了點頭,隨後反應過來,罵道:“呸!你罵我呢是吧!你個臭豬!”
“哈哈哈~繼續說吧,老沙!”八戒繼續笑着。
“你個臭豬!臭豬!”沙僧不依不饒。
“我是讓你繼續說養寵物經驗呢!”八戒強忍着笑意,假裝一臉正經,然而眼角笑出的淚卻深深的出賣了他。
“不說了!沒誠意!”沙僧撫摸着烏龜,不再理八戒。八戒不再自討沒趣,擺了擺手,徑直朝河邊走去。
次日清早,沙僧見八戒坐在地上發呆,神情恍惚,透出一陣悲傷之氣。
“怎麼了,帥豬?起這麼早,被自己帥醒的麼?坐這玩兒憂鬱呢?”沙僧走上前去拍了拍八戒的肩膀。
“死了……死了……”八戒憂傷的說,有氣無力。
“誰?誰死了?”沙僧被嚇了一跳,連忙追問。
“我的寵物死了,我們才培養了一晚的感情,它就離我而去了。我現在很傷心,我想靜靜……”
“死鬼!淨淨也想你,才一晚不見就想人家啦……”沙僧用手推了推八戒,只見八戒順勢倒在了地上,一臉的抽搐,整個人都不好了。沙僧趕忙把八戒拉起來,掐了掐八戒的人中說道:“淨淨在呢,不怕不怕!”
“你寵物怎麼死的?”沙僧關切的問。哪知八戒勃然大怒,衝着沙僧吼叫:“還不是信了你的鬼話,我就是照你說的把它放在了枕頭邊,可是早上一睜眼就發現它死了!你這個騙子!友盡了!”
“友誼的小船,說翻就翻了?”沙僧被罵的一頭霧水,很是委屈,辯解道:“不應該啊,我也是這樣做的,你的寵物在哪兒?讓我看看。”
八戒低着頭,伸手指了指一旁。沙僧順手勢看過去,地上躺着一條魚——瞪着眼睛張着嘴。
“哈哈哈哈哈~”沙僧撿起來魚來指着八戒一陣大笑,悟空和唐僧聽到笑聲也湊過來看熱鬧。悟空“嘿嘿嘿”笑着跳了過來:“笑什麼呢?笑什麼呢?”
沙僧解釋道:“師父,猴哥,你們看,二師兄居然把一條魚放枕頭上陪他一起睡,哈哈哈哈,結果怎麼樣,魚死了吧!肯定是被他的長相嚇死的,哈哈哈哈哈……”
悟空聽完也跟着大笑起來,笑的前仰後合,滿地打滾兒。一旁黯然神傷的八戒再也看不下去了,朝他倆吼道:“你們有點同情心好不好!即使不同情我,至少也要同情下那條魚吧!”八戒朝唐僧央求:“師父,你看看他們,他們又欺負我,你管管他們!”
唐僧看了看地上的死魚嘆了口氣,雙手合十唸到:“阿彌陀佛,罪過啊!真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八戒,把魚好好安葬了吧,讓魚早升極樂……”
八戒緩過神兒來,衝着沙僧嚷:“姓沙的,給我把魚拿過來!”
“你就不能用個‘請’字麼?”沙僧原地沒動。
八戒看了看沙僧,一字一句慢慢說道:“姓沙的,給我把魚請過來!”
沙僧把魚遞給了八戒,八戒捧着魚說道:“像我這種感情細膩、多愁善感的美男子,最不忍心見的就是生離死別,讓我把它風風光光的厚葬了吧!”
衆人聽了都扭過頭去,不忍直視,不敢再聽。八戒繼續嘮叨:“魚啊魚,一天到晚游泳的魚,一輩子都活在了水裏,你不覺得遺憾麼?世界辣麼大,不想去看看麼?讓老豬給你來一個火葬,體驗下別樣的人生吧!”
說罷,八戒點燃了一堆柴火,將魚放進了火中。火光搖擺,八戒眼中含淚,默不作聲,只聽得魚兒在火中被燒得滋滋直響,鱗片泛起了焦黃色並立了起來。
沙僧看的入了神,自言自語道:“哎呀,難道真的會涅槃麼?”
“好香呀!”悟空喊道。
八戒提鼻子一聞,果然好香!
唐僧只看了一眼火焰,嚇得趕緊轉過身去,雙手合十唸到:“阿彌陀佛,很黃很暴力,爲師實在看不下去了。悟空,放點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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