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到外面走走吧

外面春光多好啊,目之所及,都是嫩葉和花朵,肺之呼吸都是溼潤的負離子。

在這春花爛漫的季節,最容易想起秦相李斯,想起他做過的歷史貢獻,想起他的悲劇。

“吾欲與若復牽黃犬俱出上蔡東門逐狡兔,豈可得乎”不愧是千古一嘆啊!這話是李斯臨死前對兒子李由說的。

從李斯身上,我們彷彿看到了咱中國人活得這麼累的原因。

這個世界是講層次和等級的,從有社會有國家以來,統治階級爲了便於統治和有序管理,便設定了森嚴的等級。我們不妨看看世界各國現行的職稱系列分類及名稱,看看政界綜合管理類公務員職級序列,大家就會看到職稱路和官路一樣,都是官路十八彎啊,只要你想追求,你總有一個更高的層級在等着你,你可以當夸父,渴死累死在追日的路上。人世間無數人便走在了迷戀層次和等級的路上,從此活得不再輕鬆自在;在追求更高層級的路上了,追逐者想不疲於奔命都難。多少人貪得無厭,三十三天上,還要起高樓。

所以心性決定性格,性格決定命運啊。如果心態不好,很多人會在追求職稱和官階上心態失衡啊。好比貴如秦相的李斯,在極度戀權之後,終究落得個腰斬於市的下場。也難怪詩人胡曾在《詠史詩.上蔡》 寫道:“上蔡東門狡兔肥,李斯何事忘南歸?功成不解謀身退,直待咸陽血染衣。”

李斯是悔悟了,只是遲了。行刑的那一天,牢門打開,李斯跟他的一個兒子服刑,李斯在離開牢門,呼吸到新鮮空氣的時候跟他兒子說了一句話,良心的發現,他說,孩子我心裏多想和你回到上蔡,牽着咱們的小黃狗出城東門追逐野兔,還能實現嗎?

李斯在他人生的最後一刻突然想到了,名利富貴都是什麼玩意兒,如同浮雲,我一生爲之奮鬥,實現了,我腦袋又沒了,這時候他想到老百姓,老百姓的生活不太富裕,平平淡淡纔是真,這真是強烈的反差。可是他再想當老百姓,再想帶着孩子牽着小黃狗追野兔也已經實現不了。李斯在咸陽的政治風暴中,他懷着悔恨,不甘,回憶,終於躺在了血泊中,死無全屍。李家三代滅門。悲劇的性格,導致悲劇的人生,可悲可嘆。

胡曾《詠史詩.上蔡》這首詩說到家了,可是幾千年來,多少人不解其中的奧祕。也是和唐朝胡曾同時代的人,汪遵給范蠡寫了一首詩,范蠡急流勇退離開越王勾踐,到齊國務農,最後又到陶地經商,人家汪遵寫范蠡,“已立平吳霸越功,片帆高揚五湖風。不知戰國官榮者,誰似范蠡得始終”,當年要給李斯看看,李斯就不犯錯誤了。人的一生得用加法奮鬥,用減法減富,尤其減名譽、富貴,減自己的身外之物。

在這草長鶯飛的二月天裏,讓我們牽犬東門郊遊去,別太迷戀職稱和官階,減一減自己的身外之物,讓自己活得輕鬆點,把自己這一生過得更多一點美好快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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