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文新讀】九月,書生下海

      很久了,總想爲那個辛酸的九月寫點東西。縱使時間在漸遠九月,但九月的故事還在延伸。

        在學校,我屬於有點小聰明而讀書不用功的那一類,在動真格的高考前撞了兩次,才勉強上了箇中專。天高雲淡而不平庸的兩年。工作了,偶爾也讀些武俠小說,興趣來時還塗鴉幾筆,正正這“書生”之名。

        常望着僅能維持生計的工資單發呆,高遠的抱負和十七年寒窗一起不滿、憤怒。 書生最易犯的毛病就是意氣風發,思維進行了一場簡易的拉鋸戰之後,便堅定了一個信念,要發財到南方,並很氣概地決定南行。

        沒有告假,手裏握着去南方的單程車票,很清楚地記得兜裏還有幾個子,那一瀟灑地甩頭,卻是溢滿自信。車過秦嶺,回眸深情地望了一眼這屬於我生命的盆地,雄心壯志的籌碼還在添加。

        昏沉了幾晝夜,來到了江蘇宜興,望着陶都堆成山的瓷製品——泥土鑄就的精巧工藝,隱隱的一絲傷感滑過心頭,彷彿覺得自己矮了許多。站在太湖邊,望着浩淼煙波,博大的水天情懷,讓我最後一絲豪氣消失殆盡。當我佇立在西湖岸上時,再也沒有什麼詩情畫意飄過,相反,寂寞、孤獨擠了過來,極不願意承認的害怕也籠住了全身。

        撥了一下午的電話,終於在黑夜就要來臨時,打通了一位朋友手中的“大哥大”。這位當年常被我“洗涮”的初中同學,如今已是一家廣告公司的總經理。當我說明來意時,他喫驚得很,談到專業與特長,他又是搖頭又是攤手。在這飛速發展的城市,沒有勞動能力和一技之長,根本是站不穩腳跟的。

      每天陪着同學拜訪客戶談業務,我只是一個聽衆,當一個水手的角色。過了幾天,我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送客的意思,我便提出要回家了。他從皮包裏拿出500元錢,這是你這些天來的報酬,我知道八成是相送的情份。我沒有拒絕,提起行李,匆忙回家。

        這時日記本里又多出了一頁,南行,圓過一場夢,夢裏散落繁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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