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终于没了“胆”

齐帆齐微课

此刻,晚上十点零七,距离母亲被推出手术室已经近十个小时。

终于没能逃脱动一刀的厄运,母亲今天做了胆囊切除手术。

早上八点,再次陪着母亲走进手术室。虽然没了上次对未知结果的恐惧,但还是一样的担心和紧张。

父亲的状态明显轻松了太多,在他朴素的意识里,只要不要命,受点儿疼,受点儿罪,没大问题。而且,上次的阴道镜检查,也让他低估了此次手术的痛苦程度。

同样低估的还有母亲和我们姐弟三人。不过对于母亲而言,倒也是件好事,至少可以减轻她对手术的害怕和担忧。

但是痛苦不会因为你不想而减少丝毫。下了手术台的母亲,就开始不停地呕吐难受。一股股的黄色液体顺着嘴角流出,尽力照顾,却还是有好多流在了母亲的枕头上、床上和病号服上。

想要帮着擦洗、整理,太过难受的母亲早已顾不上,宁愿脏着也没有精力被擦洗。脑门上的虚汗明晃晃渗出一层,憔悴的脸上全是痛苦。

弟弟说:“要是能替,真想替母亲受罪”。这又何尝不是我和姐姐的想法,可也只能如此说说,痛苦并不能帮母亲分担丝毫。

现在已是深夜十一点二十,距离打下本篇第一个字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但因母亲不停地呕吐、烧心、难受,需要照顾,我刚打下四百字。

此刻母亲终于睡去,临床的小姑娘还在痛苦的呻吟。疾病没有放过年迈的母亲,也没放过这个如花的姑娘。

小姑娘的具体病情不清楚,但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她的痛苦。陪伴在旁的她的母亲,看起来似乎并不上心,总是面无表情地淡淡地坐在旁边,很少上前嘘寒问暖,更不要说过去帮忙擦拭、抚摸,帮着减轻些痛苦。

比起小姑娘,母亲这方面比她幸福太多。且不说父亲、姐姐、弟弟和我,一直细心的照顾在身旁。知道今天手术,都已七十多岁的二姑、三姑、二姨,今天都早早赶来陪伴母亲手术。她们作为姐姐,要给她们眼里的这个胆小的妹妹壮壮胆。

母亲一向性格温暖,心底善良,不光跟她的兄妹五个姐弟情深,跟爸爸这面的兄妹七个也都相处很好。在五个姑姑的心里,虽然早早没了老爹老妈,但由于母亲每次地真心招待,她们的那个家一直都在。

如今姑姑、姨们都已白发苍苍、步履蹒跚,但不变的是她们与母亲之间的情感,也正是这份情感让她们彼此给予力量,相互帮衬着一路走到现在。

手术前,母亲强撑着开玩笑说,“本来就胆儿小,这次取了胆,就更没胆啦!”父亲赶忙接过来说,“没事儿,你没胆我有胆。放心吧,保证不让你害怕!”母亲看看父亲,没有说话,但皱着眉头明显放松踏实了下来。

此刻躺在回程的大巴上,完善母亲手术当晚的这篇日记,脑海反复涌现的是母亲两次进手术室、两次出手术室时父亲对母亲爱惜的言语和表情,以及母亲第二次手术,父亲在我们强烈要求下回去休息,但基本一宿没睡,第二天早起四点就匆匆赶来,趴在目前床头低语安抚的情景。

有父亲这份深情,没“胆”的母亲,啥都不用怕!

齐帆齐第二期28天(27)篇,1143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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