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柳梢頭》是豐子愷先生“古詩今畫”中的一幅作品。明川先生對該畫作的解析演繹是:
“今夕何夕?依舊垂柳,依舊冷月壓人。
眼中沒有火樹銀花,並不曉得金吾不禁。只道倚暖了弱柳,拍遍了欄杆。不要問我爲何冷落了滿城的歡樂,不要怪我垂下頭來,辜負了好月的情意殷殷。”
如上文字,與畫面相對照,可以說是把靜止的畫中景象寫活了。或者,就是這個畫面應有的文字表達——第一段把“景”寫到位了,第二段完成了“人”的描寫。
“心裏記取的燈月交輝,印象猶新,就伴我度過這漫長的等待。柳條啊,別輕拂!好幾次,惹得我既驚且喜,滿以爲有人分花拂柳來了。”
這該是畫中人物的“心語”,但由明川先生的文字表現出來了。若由我們來揭示畫中人物的“心語”,能寫出怎樣優美的文字呢?
“黃昏已逝,是該走的時分,因爲今夕是今年的今夕,但讓我多佇立一回,讓我多佇立一回。”
畫中人物企昐愛人來的心緒、心境由此文字道盡了!我們每個人都有過期待的時刻,於期待中,不正是“讓我多佇立一回”的心聲嗎?
“看圖作文”,不難,但卻不簡單,關鍵在於“文心”與“畫心”的高度契合,或者說文字必須是畫作的靈魂所在。
豐子愷先生這幅畫作是取意歐陽修的《生查子•元夕》的,那麼最後,就讓我們誦讀一下這篇詩詞:
去年元夜時,花市燈如晝。
且上柳梢頭,人約黃昏後。
今年元夜時,月與燈依舊。
不見去年人,淚溼春衫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