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練筆(二)

軍營裏的工作不分類型,一律是任務性質的,寫東西也是如此。記得寫的第一個東西就是指導員講課的教案。好在講的是黨史課,有現成的教材。然後就是找到教案的格式,依照葫蘆畫瓢,大段的操課本。指導員到是要求不高,第一個必須要手寫的,第二個必須要寫滿十頁紙。

接了這個任務,覺得還是不能完全按着指導員說的做。因爲他完全是矇混過關,但這怎麼能騙過政治處的主任?所以,又去找了不同版本的對同一時段歷史的描述,儘量把那段歷史說的祥實一些。

指導員很滿意,帶着教案高高興興的去交差。結果是沒到一個小時被人家給趕了回來,他轉述給了我一個評價“知其言,不知所以言。"

這是幾個意識我根本不知道,指導員更是說不清。最後他只好告訴我,"通信一連指導員的被表揚了,要不我打個電話,你去看看?"

抱着個教案本,忐忑不安的跑到通信一連。一連的指導員到是很和藹,告訴我教案是給戰士們上課的,不是講清了歷史就行。而是要讓戰士在學史的過程中提高認識有所收穫。學史重要,教育人更重要。"於是,我在教案中又加入對優良傳統的理解和發揚的部分。

可是個人明白是怎麼回事,卻並不等於能寫明白是怎麼回事。結果是進入了漫長的整改階段。一開始還是我改了,指導員拿着去迎檢,一會回來就被人給懟了回來。改了,再送,再退回,進入了無限循環。

最後,指導員再也經不起折騰了,找到了主任。主動進行了交待,這東西不是他寫的,他也寫不了,要不您直接找我的排長吧!主任最後也只好放棄了再找他,轉而直接找我。

但找到了我,味道確不一樣了!記得那天直接把我叫到他的辦公室。原來指導員當中間傳遞人時,也見有什麼不妥,只是說那那不行。可那次我到主任辦公室時,他正拿着我寫的教案在看。等到把我叫到近前,那個教案被他勾勾圈圈的找滿了整篇,從頭到尾不知道找了多少錯。

當時的我整個人都暈菜了,被從頭訓到了尾。並且告訴我馬上回去改,改完了立即去找他。那個星期成了我生命中最恐怖的一個星期。我成了政治處主任辦公室和宿舍的常客,被他訓的天昏地暗,但又不敢不去。沒用二天,我的嘴邊就起滿了水泡。但他毫不理會,就當沒看見。那一個教案直到正式上課的前一刻還在修改。

等到講課的那一天,主任竟然按着指導員的待遇,讓我在全團爲所有的人員上課。其實,真正的講時,我並沒有看那個讓我經歷一整個黑色星期的教案。因爲那所有的東西早都快一字不漏的記在心裏了!

授課的效果到是出奇的好,連我自己也很驚奇。那天主任在會後點評時第一次用了懇定的語氣評價了我的授課,當時自己都感覺不太真實。這還是那個往死裏批,要吃了我的主任嗎?

課後返回了連隊,沒有聽任何人的讚揚,一頭鑽回宿舍,把自己扔在牀上。當晚睡了一個有史以來最香甜的覺,從未有過的輕鬆與安逸。

第二天,終於可以和大家一樣,放空腦子一起岀早操。第一次感覺到訓練流汗也是那樣的幸福。可就在我享受着這種感覺裏的時候,一輛吉普車停到了操場邊。很快,有人高喊我的名字。當我聽到“主任叫我過去"的時候,我一下子就呆了,就像聽到了一個悶雷在炸響。

從此,正式開啓了軍營練筆的歷程,而且一下子就是整整的五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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