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獨語
自言自語（142）二
4月17日中午
妻子做好飯菜已經十二點半了。母親很累，有些噁心，也不想喫，我們抓緊吃了，準備好住院所需基本用品，一邊看護母親，一邊休息。一點四十左右，母親稍好了些，給她做了一小碗湯麪片，吃了一點點就又嘔吐了，身體情況繼續惡化。
下午兩點剛過弟弟就過來了，看了母親的狀況，我們都覺得母親不能走路了，需要車送，弟弟去開車，我們拿東西攙扶母親下樓。到樓下時，車來了，母親也走不動了。上車後趕緊去市醫院，直接開到住院部門口，下車後我背起母親，她連我脖子都摟不住了，全身無力，弟弟託着她的後背才勉強可以。兩點四十多的時候，我們弟兄三人才把母親送到了住院部十樓呼吸科，他們送母親去隔離病房，我在護理站辦住院手續，各種告知，簽名，繳費，三點半纔回到隔離病房。
病房裏，護士們已採集完了六指管血樣，測了血糖，心率，血氧，體溫，做了心電圖，輸了鹽水。我們開始準備各種用品，護士也告知了注意事項，特別是病人痰液處理方法，同時要求趕快用溫毛巾給母親進行物理降溫。哥哥單位有事先走了，順便去做核酸檢測並回家拿一些住院用品，弟弟也上班去了，順便做核酸檢測，我一個人看護母親。姐姐也很快來了，我們一起服侍母親。
很快，主管大夫也來查看，觀察，測心率，血氧，詢問病情。然後，她把我叫去醫生辦公室，開了各種檢查項目，又是各種告知，電子簽名，取指紋，約有十幾次。大概的意思是，治療過程不可預測，各種治療手段都可能會使用，各種意外都可能發生，有情況隨時通知我們，她們都會盡力，我們需要配合，有異常情況由陪護者隨時告訴她們。
回到病房，我看護母親，姐姐去買了毛巾，趕緊給母親冷敷，護士來又教了正確的冷敷方法。母親昏昏沉沉，話都不想說，說話也有氣無力，不跟她說話一兩分鐘就睡着了。看到這種情況，我們都憂心忡忡。害怕她昏睡中出現意外，每隔十分鐘左右我就把她搗醒來詢問，跟她說幾句話來判斷情況。
五點多的時候，護士把加了藥的鹽水也輸上了，快六點時，母親的狀況有好轉，說話有點精神了，手上也點有力氣了，昏昏沉沉的狀況也減輕了，我讓姐姐也回去了，順便做一下核酸檢測，準備晚上陪護。哥哥害怕晚上一個人處理不了，準備和姐姐兩個人陪護。我一個人待在病房裏，隔幾分鐘就摸一下她的脈搏，聽一下她的呼吸，以便隨時發現異常現象。
七點半左右，姐姐和哥哥都提着晚上的陪護用品到了。我開始交待醫生的要求，早晨取一份尿樣，一份大便樣品，兩份痰液樣品，以及第二天下午預約在五點半到六點之間的需要做的胸部CT檢查，安排了早午晚餐，又看了看母親的狀況才從病房離開。
走在醫院的樓道里，一陣莫名的悲傷湧上心頭。人老了，有許多的無可奈何，也有許多的無能爲力。穿行在昏暗的門診大廳裏，四下裏靜悄悄的，便民超市裏透出雪白的光亮，彷彿這裏除了雪白就是黑暗。
走到大街上，夜幕降臨，散步的行人漸多。整個下午都處於憂慮與緊張狀態，一支菸都沒有顧上抽。此時此刻，很想躺在一個安靜的地方，泡一杯茶，抽一支菸，好好地放鬆一下。但是，還有事情需要處理，家裏還有八十一歲的老父親需要照顧。在醫院大門旁邊的便利店買了一盒煙，一邊抽菸，一邊往家裏走，一邊思考父親晚上的看護問題。看到來來往往散步的行人，我就一陣羨慕。人，只要身心健康就是最大的福氣。
到父母家已經八點過了，給妻子簡單說了一下情況，也安慰了一下父親。妻子給我做飯，我打電話給弟弟，讓他晚上陪父親。八點四十，弟弟過來了，我給說了下醫院的情況，讓他晚上睡下陪父親。我已經很累了，只想儘快躺下來、靜下來，好好想一想，接下來如何處理家事，如何在醫院陪護。
——待續
2021年04月2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