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自己之三十一
在深夜靜思
深夜，酒醉歸來，鴉雀無聲。出奇的靜，彷彿周圍的一切都沉沉睡去或者死去，可以用死寂來形容這黑暗圍浸的夜。
我醉酒的標誌是瞌睡、睏乏、連續不斷的哈欠。意識卻很清醒，走路也不搖擺。如若在家，不管是沙發上還是在牀上，倒下便能瞬間睡着。如若在外，哪都不肯睡，也不敢睡。任誰都勸不住，總歸要回家。醉酒的狀態下，只相信自己的家是安全的，不信任其它任何地方。回家後，不聲不響地倒頭便睡，任誰都叫不醒來。
今夜，與遠方來的客人聊天遊戲，不知不覺間喝多了。想聊的話題未曾展開便打住了，意猶未盡卻哈欠不斷。立即剎車，打道回府。
昨天開始，獨自一人生活。除了放肆的自由以外，日子過的與平時沒有兩樣。只是今夜卻沒有睡意。拉好了窗簾，在客廳和臥室之間走了幾個來回，聽着自己的腳步聲，也聽着自己的呼吸聲，還有嘭嘭嘭的心跳聲。從來沒有這樣聽過自己的聲音。周圍的一切都入定了，自己的聲音清晰而陌生。彷彿我從未這樣自由的生活過。
燒上一壺純淨水，清洗了茶杯，點上一支菸，站在陽臺上靜思。菸頭忽明忽滅，青煙嫋嫋盤旋，我的思緒也飄搖不定。原以爲放下了即是真的放過了，其實在誘惑面前還是有點猶豫不決，藕斷絲連。想要做到真正的純淨，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得不承認，修煉的路還很漫長。
在寂靜的深夜，純淨水上下翻騰的聲音很響亮，硬生生地把我撕扯回現實。泡上一杯好茶，靜觀茶葉在沸水中漸次舒張，緊皺的心房也漸寬鬆，在茶的清香中，醉意漸消。
在深夜靜思，人也清醒平靜了許多。心房如漣漪般盪開去，直盪出一片平如鏡面的湖泊來。在這片遼闊的空間裏，隨同時光的流逝，我深知許多事物的艱辛。生存艱辛，求索艱辛，選擇也艱辛。不過，一個人獨自奔波，扛過來了，也就不覺得苦了。這就是生活，瑣碎而真實，不像此時的夜那般虛幻且無可把握。
品一口清茗，餘味悠長。我在深夜靜思，沒有時間限制，不爲外物所擾，努力搜尋過往的身影，往事並非都如煙。至少，曾擁有的膽魄可以自詡，自由的靈魂仍在天際。雖然這個世界並未時時溫柔待我，我卻仍一如既往的激情而歡悅地擁抱這個世界。
老皮說，“我很想照準這個世界的褲襠，狠狠給它一腳。”看看這個喧囂的世界，其實我也想狠狠給它一腳，而且，還要坐在這個球上“以卵擊球”一番。
酒意早失，茶卻帶着朦朧的醉意，將一個孤獨的靈魂摁在安祥的牀上，去叩夢想盒子的柴扉。
2020年06月0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