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你到底要什麼?

     

  初夏午後,蘭溪望着窗外,明豔的陽光讓外面層巒疊嶂的樹林顯得特別澄明,一陣風吹來,樹枝搖動,樹葉顫微。天空似乎就有些陰陰的感覺。和蘭溪的心情一樣。


  蘭溪,四十歲,是俗稱“中年少女”那種人。她聰明嫵媚,在讀中學的時候,就讓那些剛畢業的任課男老師對她不同一般。那些年輕的小夥子總是找着各種理由讓她到他們的辦公室裏去,或者是給她講解錯題,要麼是讓她背英語或者文言文,也有和她討論辦板報之類。最特別的是她高中的數學老師,總是讓她到他的辦公室裏去,讓她做一道超綱的題,基本上都會花去她十分鐘到半小時的時間。他就坐在一旁批改作業,時不時從他的眼鏡背後揚起他的眼皮,瞄一眼“搔首弄姿”——咬筆頭,抓頭髮的蘭溪,然後心滿意足地微微一笑。蘭溪雖然十六七歲,也懂得那些曖昧的情感,既有些得意,也有緊張。最終,她準備高調談個戀愛,以打消那些年輕男老師對她的幻想。她想要看到他們幻想破滅時那種惱羞成怒的樣子。

    她當然很成功,那個數學老師抓狂到把她罰站,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蘭溪也是微微一笑,很傾城。

  她成功地破滅了那些喜歡她,欣賞她的年輕異性老師的青睞。但她那個初戀男友,卻對她毫不忠誠專一,和她談戀愛的時候,心裏卻惦記着別的女生。蘭溪也是一個執拗的人,有股不服輸的賭徒心態。雖然那個男孩對她不怎麼上心,但他們的關係並沒有解散。直到蘭溪已經遍體鱗傷,心灰意冷時。那時,她已經進入了一個地方大學。

    那是她最陰霾的日子。她感覺自己被整個世界拋棄了,像一葉浮萍一樣虛無縹緲,無根無基。那時,一個像高中時數學老師那樣的人又出現了。只是這個老師已婚已育。他欣賞她,關心她,理解她。她差點掉入這個溫柔的漩渦。但破壞一段溫柔甜蜜的關係,總是她的強項。當她感覺有些微妙和曖昧時,她就變得對這個老師挑剔不滿,最終這個老師惱羞成怒,問了她一句“你到底要什麼?”

  這句話深深地觸動了她,但是她依然不知道要什麼。畢業後,她找了一份工作,在886的強工作節奏中存活了三年。當然,這三年很累,但在這期間,她愛上了她年輕的老闆,兩人喜結連理。她抱怨工作很累,想自己出來隨便做點什麼。她年輕的丈夫意氣風發同意了。一下鬆弛下來的蘭溪,感覺愜意舒服。她想開始一段遠足的旅行。但是丈夫不同意,他希望留在家的她,能夠相夫教子。於是,他們有了一個女兒。女兒進入初中後開始住校,蘭溪的時間變得很自由了。但朋友們都在忙工作,忙孩子。而她卻像提前進入退休的生活一般。她渴望丈夫多一些時間在家裏陪伴她,但是他總以要掙錢而拒絕她。她陷入深深的失落中。

    她成了一個家庭主婦。丈夫回到家,喫飯,睡覺,玩手機。一丁點的家務都不會沾手。他總是很有理由,確實蘭溪都可以做。但是,蘭溪總感覺不舒服。她討厭那種等待後,別人不以爲然的態度。她經常和丈夫爭吵這個。但丈夫還表現得一臉無辜和深受委屈的樣子。或許,是有什麼錯了。她投入了太多的情感在丈夫那裏,但她的丈夫卻把太多的情感投入在工作中。所以,她感覺很失落。她說過“我寧願天天喝稀飯,也要你陪我。”但丈夫即使陪在身邊,那種寂寞是沒有了,但那種孤獨一直都在。他們的情感不同頻,也不同調。他們除了吵架和吵架後的和解是心靈最親密的時候,其他時候都像井水不犯河水。

  蘭溪開始懷念那個像數學老師的男人,好像他不像大多數男性的品種,他看到她的時候,看到的是她的人,身體和情感,而不是她做的事。那是一份很難的被理解的感覺,很難得的同在的感覺。但是,她害怕,因爲這種美好的感覺太陌生了。於是,她破壞了這個關係。當然,事實上,她也等不到。

  她和丈夫的關係更像是合夥人,而不是伴侶。即使她把他留在家裏陪着她,可能實質上也解決不了蘭溪的問題,她要的是什麼呢?

   

發表評論
所有評論
還沒有人評論,想成為第一個評論的人麼? 請在上方評論欄輸入並且點擊發布.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