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所僻靜的寺院裏，有一面古牆，有着上百年的歷史。牆上盤繞着三條蛟龍，雖然色澤淡去，但是龍的狀態各異，形態逼真，正在雲裏翱翔，似乎就要從牆上一躍而出飛到天上。
三條龍的年紀很大了，它們歷經了風霜雨雪，吸納着天地靈氣，看慣了春夏秋冬。有一天晚上，牆最東面的龍說話了，“嘿，老夥計，我們在這裏呆了這麼長時間，你們不膩嗎？”
中間的那條龍說：“我們在這裏挺好的，環境清幽，少有人打擾，也不會被人破壞。”
最西面的那條龍說：“是啊，這裏挺不錯的，我從出生就在這裏，你看牆那邊的那棵樹，跟我們年紀差不多，也是呆了很久很久了。”
“爲什麼我最近感覺越來越不好呢，太熟悉這裏的一切了，覺得沒意思，”東面那條龍唉聲嘆氣道。
“很有意思啊，你沒發現，幾百年來，人們是在不斷變化的，比如我今天看到一個小男孩，有可能下回再見他時，他就是老年人了呢，”西面的龍說。
“那你們知道什麼是大海嗎，今天聽一個小男孩說的，他說我們哥三像在天空上飛，也像在大海里遊，”東面的龍終於說出了自己的困惑。
“聽說過，但是沒有見過，”中間的龍感慨，它們活了這麼久，知道的東西太多了，可是見過的東西又是那麼少。
“我想去大海看看，”東面的龍沉思了一會說。
“什麼，你想去大海？”另外兩條龍一起說。
“那你是否還能回來就不確定啊，你能否到達大海也不確定啊，這麼多不確定，你就確定要離開這裏，離開我們嗎？”中間的那條龍說。
東面的龍知道一定會被質疑，“嗯，被你們一說我反而更加堅定了呢，離開這裏確定了，後面的一切也會確定。雖然我現在不確定，但是我相信啊。”
另外兩條龍沉默了，什麼相信，什麼確定，搞得它們聽不明白。
討論就在這樣的沉默中結束了，它們誰也說服不了誰。
在一個大雨滂沱的夜晚，一道閃電劈了下來，東面的那條龍受了損壞，再也沒有之前的風采了。那條龍，也就在那一天，真的飛上了天，不知道現在是否飛到了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