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飯間，小侄女無精打采地說頭暈暈的，眼睛看不清楚。
大家頓時一怔。
她爸爸無論問她什麼，她都說看不清楚。而且還說，看着爸爸的鼻子像香蕉。
我心裏緊張起來，但也不敢顯露出來。於是，就勸弟弟帶孩子去醫院看看。
弟媳說，檢查過，大夫說一切正常。
這就奇怪了，既然正常，怎麼會看不清楚呢？
弟媳隨手把小侄女碗邊的一塊糖扔到桌子的另一邊。
小侄女大聲喊道，那是我的。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我就是看不清楚。她說着，擺出一副委屈的樣子，幾乎要哭了。
弟媳說，你說那是什麼？是什麼顏色的？
我不知道，就是看不清楚。
她仍然大聲說。
看不清楚就不能玩去了，不能滑滑梯，不能走路，不能上學……
爲什麼？
因爲看不清楚啊！走路會遇到狗，滑滑梯會碰到頭……
她拉下眼皮，低頭沉默一會說，我看不清楚，真的看不清楚。
你數數我裙子上的扣子有幾個？我問道。
我看不清楚。
是什麼顏色？
看不清楚。
咦，我碗裏怎麼會有一隻大蝦啊！我驚奇地叫道。
那不是蝦，那是白菜。小侄女得意地喊道。
嗯，怎麼可能，我看着明明是紅色的大蝦啊！
那不是紅色，是綠色。
大家笑了。她煩了，繼續堅定地看不清。
我懷疑是不是間歇性的看不清呢？
當我帶着她上樓時，我隨手在樓梯拐角處拿了一個恐龍玩具，半隱半現地問她我拿的什麼，
她說看不清楚。
我沒讓你看，而是讓你猜猜。
你拿的恐龍。
我微微一笑，她立刻又說，
我真的看不清楚，我是猜出來的姑姑。我們捉迷藏吧！
不行，看不清楚不能作迷藏，等你看清楚了我們再玩，
我現在猛然看清楚了。我們玩吧！
知道她是裝病，我也就放心了。
上午，她故技重演，又說腰疼。
腰在哪裏？
我忍不住想笑，故意問道。
她把小胳膊背在身後，摸着自己的小腰說，在這裏。
你說錯了，腰在這裏。我拍着她的肚子說道。
姑姑真糊塗，連腰在哪裏都不知道，這是肚子。
她笑地前仰後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