枕頭裏裝滿發黴的故事

早晨六點準時離開枕頭。

這一刻開始,風重新吹,時間的故事便從頭來過。

小時候站在有樓的住戶窗下,靜靜的深夜,趁着路燈的光把樹影打在牆上,目光炯炯地盯着看許久。

當時覺得,影子晃得急了一定是因爲裏面有場廝殺。來一陣風,是江湖掀起我衣角,捲了些許黃沙,是我的熱淚撞到冷風。

沙子吹進眼睛操碎神遊的天馬行空,就想樹葉如果也有眼睛,難過時裏面一定是驚濤駭浪。

我也有窗,窗外沒有樹影婆娑,沒有溫柔晚風,更沒有特別惹人遐想的硝煙滾滾。

窗戶是推拉的,上面有一層半透明的紙,回到屋子,擡頭就能看見外面朦朧的湛藍夜色。

大海、白雲、銀河、晚風,這幾乎是大自然最奇妙的溫柔了。

打開窗戶,窗下青草香裹着螞蚱叫,手忙抓一縷月光關進紙張裏存着,僥倖的想,這次一定能瞞得過歲月無情的手段,留住新鮮的月亮。

那張紙壓在了枕頭底下,看盡了我好的壞的夢。我家應當住在海邊,枕頭裏裝滿發黴的故事,夢裏的海是澆愁的酒,怪不得有人說牀上當屬溫柔鄉,那我頭髮作拂塵,海風也過堂。

最近的日更會很水,愛極了這種調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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