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踏遍山河,只为陪你一路

他不过是一个乡野小城里的落魄公子,而她是隐藏了身份的公猴千金。你以为他们不会相遇,却不料他们的故事早已有了开头。还在很多年很多年前,那时候他们都好小。一次偶然的机会,一枚编织的灯笼,经历过兜兜转转,他们还是走到了一起。

1.走旧路触景伤情

本该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却空无一人,我漫步在这月色下,感觉怎么也走不到路的尽头。于是,我一直走,一直走,直到看见悬挂的那盏灯。

风悄无声息间把火烧的更燃了,这个冬天也多了一份怀念。路的转角处,可以看见一群人和谐相处,载歌载舞,连空气里都散发着自由和快乐的味道。

然而变化总是在不经意之间发生着,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连伸手都触及不到的回忆,永远存留在了心里。我与你的过往,与这坐城的点滴都成了不能提及的事情。

那年花开之时,我与你初相识,你只是那般温柔的模样,我也天真的以为我们可以一直在一起,因着一个相同的目标,我们有着共同的的方向,本以为会去奔赴一样的前程。却不料天意弄人,你我终究在这茫茫人海里走散了。

若说是散,人生全是离别,若说未散,只要还能联系就不算真正的离别。对于离别总是有这样那样的感触,而对于重逢则是充满着期待。

城市的夜晚风很大,车很多,人也很多,只是我孤身一人,无所适从,在这时你突然出现,陪我走了一段路,把一盏你刚买的灯送于了我,还告诉我:自己的路自己走,不要害怕,让这盏灯陪着你,给你照明,给你温暖。然后,你就走了。

自此之后,无人的夜我走过无数个,这盏灯也陪我一一走过,只是你再未出现在我眼前。我身边的朋友换了一批又一批,唯独那盏灯一直跟着我。白日里用不到,在屋里放着,晚上舍不得用,在火烛边放着,我看了一遍又一遍。做了缩小版的携在身上,陪我走南闯北。

在重新回到这座城的一天,我又像三年前那般走在相同的街道上。今天的我,没有不安与慌张,反而心里多了一分安稳与开心。那时你我相逢的路,这条路写满我们的全部,这是我记忆里最常现的场景。从心底里觉得喜欢在脸上是藏不住的笑容。

走着走着,听见吵闹的声音。本不想去打扰,却鬼使神差地走进那酒楼。酒楼里宾客众多,各色各样的人同处一地,欢声笑语不断,但是更多的是嘲笑声,个个都是嘲讽的姿态。

本是说书人的舞台却变了番模样,成了秦楼楚馆那式的舞台,台上有一人蒙面做着各种花样的动作,引人议论纷纷。

几个嚼舌根的人说,“他也曾是风光一时的富家公子,没成想家族没落了,他沦落至此地,成了供人消遣的小丑。”

“对对,以前我家邻居在他家做丫鬟,听说他生母离氏过世之后,如今的庶母上位,对他那是百般刁难,他在那历府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不过呢,他倒是好心,常常帮助别人。这城里受过他恩惠的可是有不少人呢。”

“那为何他会落到如此地步?”

“民不与官斗,庶不与富斗,这么简单的道理谁不懂。”

我听着听着不知怎的想起了你,看着台上的他,虽盲了眼却对这方寸之地如此熟悉,不知是在此走了多少遍。

他的棱角被磨平了,却依然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气质,有种骨子里的骄傲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或许这就是众人一再来访的原因吧。就是要看看一个人从高高在上到跌落尘埃会有着怎样的变化。

所有人都是过客而已。而我却有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在他下台后,我跟了过去,想要带他离开。他却没有答应,这使我更加疑惑了。究竟为什么他即使受人嘲讽也要呆在这没有自由的方寸之地呢?

后来,我走了。路上遇见一个人,他要送我一盏兔子灯,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这突如其来的好意让人措手不及,即使他的理由再怎么合乎情理,就算我刚刚好是自己喜欢的东西,也不会答应的。

这时候我才明白,也许我的莽撞也给他造成了困扰。后来,我专程去找他道了歉。并且包了一个雅间,默默看着他的每一场表演。

我来来往往在这里停留了不知多少时间,我的宫绦也多加了一条。不知为什么,总是想把它抛出去,所以特地多配了一条挂在腰间,以防有一天抛出去,会不习惯没有它的存在。

夜色撩人,月光醉人,舞乐迷人,闹声烦人,目光灼人,流言伤人,也终究抵不过我去那里的脚步。像往常的话,我不会在多余的事情上浪费一分一毫的时间和精力。唯独对于这个素未谋面却似曾相识的人不同。

我的计划没有了,幼时的欢乐在那小小的雅间里可以重现片刻。

纸包不住火,尽管我如此低调,还是被人发现了去。是行程固定的原因吗?此事不得而知。看见他们乔装进来的那一瞬间,我就感觉糟透了,心里竟然有了说不出的害怕。

想要走,却没走得了。因为,那两人在他出场的时候,目光已经被吸引了。我也便没多想,只觉:没想到你的魅力竟然这么大,连平时看来多少美艳歌姬的他们也为你所动了。不禁暗自鼓掌称绝。

没成想在还未结束之时,他们说了几句话就有一个人离去了。这是什么意思,没搞明白,也没多想。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本就是这样啊。

不一会儿,有一个领队在离开那人的带领下来了。他们三人坐下,盯着台上的他看了半天,又拿出手里的画像,仔细端详着。看着看着,开始点头,没错,就是他。

2.沐风楼初相遇

他的舞台结束之后,我本应照例离开座位前往后台。可是害怕给他招来祸事,便安安生生待在雅间佯装继续欣赏这舞台上的众人。余光时不时地瞥见他们所在的位置,这可是我今天的重点观察对象。

还没等到一曲完毕,他们就有起身的意思。留一人在此处,两个人去了通往后台的方向。我一时之间也不知是什么情况,就时时关注那个方向。趁着独留的那小厮沉迷歌舞及身边众人的时候偷偷溜走了。

沐风楼后台。

他正熟练地换着衣服,脱下表演的盛装换上自己的便服。门突然就开了,那两个人闯进来。坐在梳妆镜前的他,先把衣服整理好,然后缓缓起身,正对着他们,说:不知在下哪里招惹了两位爷,竟劳烦此时此刻大驾这种地方?

有一人说:我觉得公子很是眼熟,不知在哪里可曾见过?边说边走着在他身边转着,好好端详着他。

他仔细听着然后说道:我的身份又不尊贵,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小老百姓,家中有些钱财,后来不幸发生了一些事情,就被扫地出门了,落脚于此地。这本就不是个秘密,这里的所有人都知道的。

两个人使了眼色,然后对着点了点头。一人说:对不起,是在下唐突了公子,还请见谅。我们这就告退。边说边退出了屋去。

在他们走后,强装淡定的他突然一下子瘫落在椅子上,仿佛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我想要离开的时候,在想着问题,一不小心碰到东西发出声响。

他听见立马警觉起来,谁,是谁,是谁在那边?

我迫于无奈就说了。不好意思,公子,又是我。

他听见我的声音松了一口气,哦,是你啊。今天怎么了,又找不到路了吗?

嗯,不是,今天不是。我连忙回答。因为上次在这里横冲直撞落下了东西,所以出来寻寻。

哦,原来是这样,他很平淡地接受这个答案。

然后我借机邀请他为我指路与我一同寻找失物。

月色下两个人一前一后,掌着灯寻找着,树影斑驳,微风正好,轻拂而过让人少了一丝忧愁。我其实早就想好怎么做,只等到一个分岔路口把他支开。

我说:李公子,我们兵分两路寻找可好,这样效率高一些。是一件很重要的小挂饰,平时别再腰间,小小的,底下还有流苏。你去那边,我去这边,可好?

行,既如此,那我去这边。

然后很努力很努力地找着,过了一会,我俯下身来,迅速把怀中的那个拿出,装作从地上捡起的模样,然后站起来,转过身,兴高采烈地喊着李公子。

嘿,李公子,别找了,这儿呢,我找到了。边喊边举起手来摇着。

他和我便一起走向路中央。

他很好奇是个什么东西,然后我告诉他,此物对我而言有着特别的意义。他在听完之后夸赞我重情义,念旧。我笑了笑,虚心地接受了。这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这么多话,觉得可以先趁机搞好关系,要不然恐怕还得等好久。

我开口说道:见了这么多次,还未进行正式的自我介绍呢。这一次也算我们真正认识了吧。你帮了我,这个朋友,我交定了。

没等他说什么,我就突突地说了一大串,然后礼节性地行了个礼,说道:李公子,你好,我叫索西。还没请教公子名讳?

行吧。既然你都不嫌弃,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索兄,你好,我叫李思远,别人都叫我李公子。

嗯,这我知道。若和别人一样就显得生分了。以后,你就叫我 小西吧,我叫你 思远,好了。

行,你想怎样都行。我先送你出去吧,免得一会你又找不到路,丢了东西就更麻烦了。

我回到客舍,把腰间和怀里揣着的挂饰解下,唤了小厮备好洗澡水,准备沐浴。这一次,看到这个更开心了。仿佛多了一种别样的感情。对此,不再只有以前的那份思念,也有了今日这般回忆。

沐风楼的西北方向的客舍里,一个房间的烛火还在亮着,但不是那种灯火通明的亮,而是一种有朦胧感的韵味掺杂其中。月色打在窗户上,烛火照亮的人影也倒映在窗户上,随着烛心摇曳的影子越看越让人入迷。而屋内的人,也正痴痴地看着这烛火。一会拿灯桶盖住烛火,一会又拿开,像是仔细观察什么,又像是一个孩子般,玩得不亦乐乎。

我在屋顶看着这轮圆月,再也不怕黑夜,真的得感谢年少的那个人。却不知怎的脑海里浮现他的身影。

他坐在桌前,不传夜宵,不早点歇息,就那么坐着,这难道不是睹物思人,以物喻人吗?

有路过的小厮前来询问:李公子,今夜的宵夜还是和平日一样吗?他没听见,直到小厮端着进来才打破宁静。

他看到说:嗯,宵夜啊,今天我不用了,你端下去吧。

3.这家或归不归?

随从追得也比较紧,每次见面都劝说让我早日归家。说是 父亲已经寻了我好久了,母亲也因思念你旧疾复发了,还请公子早日回去。我觉得没大事,就没有多想。这次没有逃跑去另一个地方,开启一段新旅程,只是继续在这里待著。我在客舍里的日子单调乏味,整天去寻找新的乐趣,也不敢再天天去往那沐风楼。

终于有一天,我在半个月后再次踏入这个熟悉的场所,歌舞音乐,以及这满座的宾客,都还和那日一样。是啊,极美的画面犹如处在仙界那般。我想把这一切刻画在心里,一幕幕都在脑海里匆匆闪过。到了该散去的时候,还在恋恋不舍。

我这一次来之前就想好了,这里是我最后一次来了,这座城我也要告别了。思来想去除了这里,我没有什么特别挂念的地方了。所以不顾随从拦阻又一次来了这里。

这场表演还未结束就被中途打断了,官府衙役前来请李公子。带头的和管事的说了几句话,随后丢下一大箱的银子,带着李公子堂而皇之地走了。出门扶公子上马车,随后扬长而去。

我站起身望着他们走的那个方向,纳闷不已。到底是什么情况,不过看着这毕恭毕敬的样子应该是无大碍的。原定的行程暂时改变,我找个借口想再留三天,奈何拗不过,只争取到一天时间。让他们乖乖等着,我外出寻找,探得此时缘由。

州府县衙外,有不少的马车停放,也有比往常多的值夜人。偷偷从一堵墙翻进去,当了一次那飞檐走壁的梁上君子。

在正厅。府令坐在一旁,主位上是另一个穿着华丽的人,应当是钦差大人吧。另一边是李公子,看着架势是对他挺客气的。听他们的交谈之间是什么王爷邀请公子,他们接下来要前往京城。

我的重点听完了,然后就轻轻地走了,正如我从未来过一般。回去路上也挺高兴的,回去心情久久不能平静下来。一夜辗转反侧,第二天起得还挺早,早早收拾好东西了。

我说:赶紧吃点东西我们赶路吧。随从看见很是纳闷,心里少不了想:今天这次怎么这么积极呢?生怕我又一次逃了似的,见情况赶紧收拾好,走走走。

然后接下来的一路走走停停欣赏这沿途的风景,不知不觉间就到了这繁华的京城。这是天底下离皇城最近的地方,这里的生活水平繁华程度都比别处高,自然那些勾心斗角也是必不可少的调味剂。

我虽然喜欢这里的热闹,可是厌烦这里的尔虞我诈,于是早年离开之后一直不曾回来。现如今回来,又是一种不一样的心情。

当马车行驶过京城的那道门的时候,积压在心底里的回忆逐渐涌上心头。走曾经走过的路,看曾经看过的风景,只是心境大不同从前一样了,如今的我更加自信。

走过那条繁华的街道,在尽头拐进一个小巷,在这弯弯绕绕里找到自己最好的归处,这就是我在这京城里最留恋的地方,因为这里曾是我与母亲生活过几千个日日夜夜的地方。

推开这扇门,走进这充满记忆的房子,每一个角落都是如此熟悉。这是我童年最快乐的时光,是我此生最珍贵也不敢轻易触及的记忆。

推开这扇窗,依偎在这窗櫺上,看着那棵桂花树,又是一年桂花开的日子,只是再也没有给我泡桂花茶、喊我出桂花糕的人了。沁人心脾的香甜里多了一分的辛酸,这是如今这棵历经沧桑的大树给我的感觉。

靠在藤椅上晒一晒太阳,咪一眼,瞬间入梦。

走另一条路回京的他们也终于快要到达京城了。一路上官兵对李思远也是毕恭毕敬的,李思远也极为配合。就这样按着原定的计划顺利到达京城。

在一场盛大的欢庆来临之前到达,这个时间也是刚刚好。不会有人在意这座京城里多了一个人。索西也算到他们将会此时到达,果不其然,准时准点连那个郊西的码头,回城的路线也算得刚刚好。

索西明白:此次告别不是真正的告别,而是为了更好的相逢。在欢庆之时,他们刚刚到达京城客栈时,没有着急前往一探究竟。他还在那座小房里,想要待到许久许久。

官兵按照上面的指示把一切事情搞定,由王爷府上的侍卫接管之后便离开了。就这样,李思远就要和这个请他来的王爷见面了。他心里很疑惑,非亲非故又不相识的,怎么会有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不远千里请他一个瞎子来京城呢?他怎么也想不明白。除非是他。李思远的脑海里闪过惊骇的一幕,连同身心也为之一震,冷汗直冒。

索西暗中探访,盯紧目标,发现竟然是瑞王府的侍卫前往李思远落脚的客栈。实在是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呢?难不成这就是瑞王救灾时候遇到的那个贵人?不然怎会有如此高的待遇?不过,为什么要这样偷偷摸摸的呀。他想不通,也就没有多想了。

4.京城再相逢

到了京城还没有逍遥几日就被自家府上的家丁发现了。通报了家主。他哪还能再多逍遥几日啊,无奈之下又回了府。心里还想着:真的好不容易不被监视吧,还是又回来了。

光远侯府家里的大门突然敞开,众人皆开始嘀咕,“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侯府大门敞开,还给他毕恭毕敬迎了进去。”“哎,我听说先夫人育有一子一女,后来幼子夭折,只留下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了。不过,那女儿极喜欢在外面抛头露面,经常不回家。”“你看这次想必是费了极大力气才把女儿带回来的吧。”“听说,都是一段孽缘啊,如果老夫人当年不那么固执,他们父女之间也不会有如此大的隔阂啊。”

就这样在众人的议论之下,他走进侯府,自有丫鬟小厮出来迎接,带他下去梳洗打扮,再出来就是活生生一女儿模样,不,她本就是女儿身。

那精致的脸庞,细致的妆容,深邃的眼睛,柳叶眉的飘逸,那似张微张的嘴,在这样一张脸上,五官分布的刚刚好。从前没有人会仔细看她一眼,如今双眼从她身上离不开。完全不敢相信此刻的她与进去侯府的那个他是一个人。

回到侯府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她要放弃在这侯府之外的一切关系,告别曾经的潇洒时光,接受这侯府女儿的命运安排。是的,她不喜欢这里,她父亲很宠爱她,依然也想让她回到这个家,有一个好归宿。

光远侯的大寿也要到来,这注定是一个盛宴,除了各个大人的拉拢讨好,还有为自家儿女婚事着急操劳的事物。前厅是一场,后院是一场。看似毫无关系,实则处处牵连。

前厅里觥筹交错,一桌子一桌子的人起起坐坐,带着自家儿子的人更是来回串座,只为表达尊敬之情,同时与各位官僚混个脸熟,真的是啥时候都好办事啊。

后院里,各个夫人都铆足了劲聊天,夸自家孩子怎么怎么优秀,打探一下对家的孩子怎么样。是不是适婚年龄,是不是八字合适,是不是门当户对等等许多的问题。

不论是前厅还是后院,他们交谈甚欢的出发点:大多都是以相互联姻为目的,使关系更加牢靠,势力也变得相对庞大。在皇帝默许的情况下自由去结识那些条件不错的人。如若势力太庞大或是某家皇子王爷的势力过多,皇帝则会选择一纸诏书打破他们的幻想。

右丞相家有一儿子,文武诗词样样精通,唯一一点就是他是二夫人的儿子,一个继室的儿子。虽说现在已经是正室,但总不会掩盖他出生之时是个庶子的过往。许多人也对此很是忌惮,包括光远侯府的人。夫人她不想让别人觉得她是故意把大小姐嫁给他们家,而且侯爷也对他家儿子不看好。

这一次瑞王也前来赴宴,据说还带来一个大惊喜,具体是什么,没有明说,倒是打了个哑谜,只说在座众人都会为之叫绝。

你没有猜错,他口中那个惊喜就是李公子。不远千里从沐风楼把人请过来只是为了表演一个节目,送上一个惊喜,虽然说出去没有人信,但是他也没得选,除了硬着头皮上台也别无他法。

索西听说了这件事,心里也有了一点的打算,在宴会上看到也不至于太惊讶,懂得保持距离。知道李公子被瑞王请到府上,她心里也放心了不少。觉得瑞王府的仆人们都很和谐友善,他在此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困难,会生活得很好的。不自觉笑了。但是突然间想到,他还未曾得知自己是个女儿身,不知道该怎样同他说这件事,越想越是忧愁。

在大宴那天前厅与后院一顿交谈之后,移步到一个更大的空间,所有人都在一个空间下,上面有一高台,各位大人们所邀请的人就是在此处的高台上献艺。

光远侯府内热闹异常,高朋满座,喧嚣声与歌舞声混交不停,连大街上也可以听到那热闹的声音,从而想象到里面的盛况。

下面的人聚了一堆又一堆的,左不过就是就刚才谈论的话题继续着,哎刘大人,这是小女,你好,王大人,这是犬子等等,来来往往好不热闹。

一个节目接着一个节目,众人也都看累了,下面请欣赏今晚的重头戏,有请李公子上台。有人接受得了,有人自然不吐不快,场子瞬间又热了起来。

台下的索西,只是乖乖的坐在一个角落里,像从前在沐风楼那般看着台上的他。众人纷纷扰扰,自是与我无关。

一曲毕,台下的人说着再来一曲。就这样他跳着跳着,跳了他所拿手的全部曲目,而自己也累倒在地。赶紧宣太医,索西带着人给他安排住处去了。今天她充分发挥了小主人的角色。

当时也没有想那么多,只觉得他一定不能有事,然后就急匆匆和众人去了。

阿西,阿西。李公子边叫着边从睡梦中醒来,也握紧了手。然后,突然进来的侍女不自觉有点生气,大声呵斥说,你怎么能这样明目张胆叫我家郡主的闺名呢?

6.兄弟竟是女儿身

李思远一激灵就坐了起来,耳边还回荡着刚才侍女的话,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双手摸索着,阿西,阿西是你吗?怎么你会与光远侯府的郡主同名呢。

这时候从屋外端着刚熬好的药过来的索西看到此情景,也听见了他们说得话,也当然明白他心底的困扰。

走上前去,阿西走上前去,抓住李思远的手,是我,是我,不管我是谁,我一直都是阿西啊。

李思远虽然对此难以接受,表面上和他曾经的义弟保持距离,但还是有点开心的,说不清的感受,只能等待时间来见证了。

在索西说完之后,李思远知道她已经默认了,便说:好的,感谢郡主照顾,小人现在已无大碍,恳请郡主派人送我回瑞王府,在此不叨扰郡主了。

索西知道他难以接受,也需要时间来接受这一现实。就答应了,好,我马上安排。馨儿,你去安排一辆马车,多拿几个毯子铺一下,让人送李公子回府吧。

被人扶着上了马车,半躺着在马车里,脸上不自觉露出了笑容。掀开帘子对驱车的人说:不去瑞王府了,去这里吧。说着旁边的小厮递给他一张字条。

马车在路上行驶着,走过许多条街道,也路过了繁华的闹市,走进一条小巷里,就在这里停了下来。那人还问了句,敢问公子是在此处落脚吗?

李思远说:对,是这里。前面进不去了,就把马车停到这里吧。

车伕说,那公子慢点,需要掌个灯吗?我们的车上常多备几个灯笼的,不必客气,公子,你们慢点,我就先回去了。边说边取了一个灯笼,拿给那小厮,让他们有更多一点的光。说完,看着他们向前走去,也驱车离开了。

回去把事情禀告给了郡主,连同他后来去往小巷的事全部原原本本的告诉了郡主。索西听完他安全到达就安心了不少,心里也终于踏实了。让人退下,准备沐浴歇息。

一边沐浴一边和馨儿谈论着什么。

索西开口就道:馨儿,你说,李公子他会原谅我吗?我写给他的道歉信他收到了吗?他会不会同我决裂啊,从此老死不相往来?

馨儿宽慰道:没关系的,郡主。你要相信自己的真诚可以打动李公子,也要相信李公子判断是非的能力还有你们相处这么些天的友情。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索西收拾完之后,就怀着忐忑的心情出去走了一圈,就回去休息了。

而李思远也在回去之后,出奇的安静,表面与往常无异,心里早已波谈汹涌。用冷水泡澡,极力让自己安静下来。

终于,他们之间的一件事戳破了。他李思远只是李思远,一个沐风楼的乐人吗?尚未可知,但是索西就是索西了,光远侯府的郡主。

索西像是一个做错事的小孩寻求李思远的原谅,希望他们还可以回到从前那般,而李思远对她却生疏了几分,仅限于什么君臣礼仪,没有丝毫逾越规矩之处。一切都很正常,却又不那么正常。

李思远,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绪变化呢?一句两句也说不清楚。他心底里还有着潜藏的秘密,那是他最不愿回忆的过往,他最心痛的一段经历。

李家在这远离京城的地方也算是一个富庶之家,老爷夫人对他很好,可是自从夫人去世,老爷病重之后,他风光的日子不在了,有的只是不堪回首的屈辱还有在沐风楼的岁月。

他母亲留给他一块玉佩,还有一门编织的手艺。那块玉佩很重要,让他好好保存。那编织则是因为很喜欢,所以没日没夜地织着,久而久之,他竟然也学会了。

如果以后有机会去京城,你就去那座院落看一看,那是母亲曾经的家。如果不想去,就尽情地玩吧,走一路看一路,每天开心最重要。这是李思远的母亲曾经对他说过不止一次的话,他始终不曾明白。直到,那日瑞王府的侍卫寻上前来,详细问着关于玉佩的消息,他才得知,原来这京城还有母亲牵挂的人和事。

后来他顺王意,进京城,登台表演,累极卧床,还与索西再一次相遇,故事到哪里才是结束,他自己又究竟有什么身世。李思远在夜晚思考着,久久不能入睡。

7.索西要出嫁?

欢庆的节日,自然少不了这一年来的论功行赏。各种各样的旨意都见过,最常见的就是:请旨意赐婚,或是看上那件宝物了求一个恩典,亦或是给自己一个免死金牌,希望日后放他一马等。

这一次又是摊上了什么事呢?是的,右丞相为他家的儿请旨赐婚,要求娶光远侯府的郡主。此消息一出,朝堂上瞬间哗然一片,有赞成有反对,说到底不过是为了自身阵营的势力。

这一次,皇上没有马上赞同,只是说此时稍后再议。郡主刚刚回到京城要习惯一段时间。

还未下朝走到家中,消息就已经传开了。索西又怎会不知,李思远又怎会没有听到?

面对此景,首先肯定要免于此婚事的再次提起。索西她想尽各种办法去规避这种事情,从各处打听风声,看看有什么其他办法。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有一位在那公子房里侍奉的人说,曾听他和贴身仆役说好好照顾李姑娘。想必那是他心仪的女子吧。知道了这层关系,索西马上行动,去打探更多的消息。争取早日解决这一祸患。

在索西的坚持之下,终于说服了父亲,把那位李姑娘收为义女。私下向皇上请旨意,定下婚事,昭告外界:右丞相之子与光远侯府郡主与本月十五完婚。

李思远在得知此事,食之无味,夙夜难寐,唯独不去寻求一个答案。也不知他在纠结一些什么。只是他没有去寻求什么,也不曾到访过光远侯府,直到大婚那日,他突然出现在了右丞相府。

想必内心也是经历过煎熬的,才会在此出现。

索西心里憋着一股气,我倒要看看自己在你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如果赌输了,那就认命,反正也还是大好年华。如果赌赢了,那就是皆大欢喜的事情。所以,在婚事出来之后,茫然无措到解决事情,再到后续一切风平浪静,她都没有通知告诉李思远,以及与此事无关的任何人。

在盛大的欢庆还未彻底到达尾声的时候,又迎来了两家族的联姻,自然又是轰轰烈烈了好久,这街头好不热闹,灯火通明,歌舞升平,从大街小巷到公侯王府都是一派繁华的景象。像是以此来昭示着欢乐与地位,及那即将到来的盛大婚礼。

当月十五日,从城东到城西的车队占满了整条街道,那十里红妆也铺了好长的一段路,凤冠霞帔制作之精美,现场布置之华丽,还有各种规格及邀请人员的档次,全然彰显着陛下对于臣子的宠爱,还有朝中各位大人对两家联姻的赞成,此种盛况堪比当年公主外嫁了。

出仪队,走长街,迎新娘,归家中,入主堂,行礼仪。就这样在那黄昏时刻,车队到达丞相府,接人,迎入府,拜堂成亲。

满座宾客接踵而来,都携带礼物上门祝贺。这一天,李思远也受邀而来,不知是谁给的邀请。也许是那丞相公子吧,也许是他自己想来的。索西看到心里忍不住去想,她有内心欢喜,因为看到他来,担忧,因为不知他所谓何来。

他把礼物献上,没有马上跟随小厮的引导入座。而是去了那前排的位置,去看拜堂成亲。

后来,他站在那里,直到那句:夫妻对拜,一出来,他才缓缓开口道:等一下,郡主,在下有几句话想和你说,不知是否可以行个方便。

所有人都不知是何缘由,只当是个无趣的人搅扰了兴致。那宣读的人继续着流程,掀盖头,喝合衾酒,送入洞房。这几句话,听得李思远心痛不已。

他得到结果之后,缓缓擡头离开正好瞥见那正要离开的夫妇二人。他的眼睛突然瞪大,心突然激灵了一下,这个新妇不是她,不是她。笑得合不拢嘴。跑着离开,去在这四座之中寻找她的身影。

在那花园里,他发现了了她,第一次准确无误地抱住了她。其实,他的眼睛是旧疾,并非无药可医,只是他不愿去医治罢了。直到遇见她,得知她的身份,他才去继续尝试。

8.李思远暗中崛起

在那段日子里,他也异常煎熬,一面去寻找着的自己的身世,一面又去打听着婚事的变化。消息总是那样难来,他没有等到所关心的确切的消息。却等来一个惊天秘密,那段他母亲不愿回忆的过往。

处于京城之中,风言风语也听得太多了,许多也没有当回事。他腰间的那块玉佩,不止一次被人盯上过,提起过,这一次算是一个彻底的结束吧。瑞王府里昔日仆人被隆重请回,据说只为验证一件旧事。这满城风雨尽在不言中。李思远也没有多想,因为他从未想过,此事会与自己有关联。若说有,那也只有恨意吧。

他在家中晒着太阳,闻着花香,突然有人走了进来,不止一个。

他警惕起来,“不知何人到访?”

“是本王”,一个雄厚有力的声音传来。

“哦,原来是王爷。屋里请。”他马上招待起来,引领众人至客厅休息落座。

那个仆人看到李思远腰间的玉佩,说:“王爷,就是这枚玉佩,这是当年我亲手放在小世子怀里的。世子背上还有一个月牙形的胎记呢。敢问公子是否有此印迹?”她边说边去抱着公子,有一种好久不见,终于见到亲人的感觉。

瑞王对此事也极为吃惊,因为传言都说那场大火无一人生还,一座宫殿瞬间化为废墟,此情此景让人心痛万分。没想到,如今可以再与儿子相认。他的老泪也是一把一把地流着。恨不得马上把人请回去,把最后的都给了他。

李思远,全程懵逼,突然多了一个王爷爹爹,怎么任谁也难以接受。他静下心来说,“不知王爷可否搞清楚了?在下不过一个乡野小城里的人家,如今还沦落到如此地步,怎么会是嬷嬷口中的小世子呢?”

“是他,是他,真的是他。这样子简直和小姐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那嬷嬷确信地说着。旁边的瑞王也在连连点头赞成。

后来瑞王突然反应过来,问道:“不知远儿,你的眼睛究竟如何成了这个样子呢?这样子多久了?找医师看过了吗?……”然后,他马上派人请太医及各界人士去瑞王府,重金悬赏可以医治他的人。

李思远则在瑞王的坚持之下带到了瑞王府,这一次不是宾客而是小主人了。他不愿承认,也由不得自己。只有瑞王承认,他也没有什么反驳的理由吧。他可以不赞成吗?似乎不行。

婚礼在紧锣密鼓地执行着,李思远医治眼睛的进度也在逐渐加快。眼看着婚期马上就要到了,李思远的最后一个疗程还没有到日子,他心里焦急万分。想着不能提前到场去说明理由来意,那就在婚礼当天去吧,心里下定了决心,他一直在为早日康复而努力着。

婚礼那天,右丞相府的大门是他自己进的,所有人的喜怒哀乐是他凭借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还有那新妇的模样也是他第一次真真切切地看到。

9.还好不是你

李思远紧紧地抱着索西,生怕她会再次不见了似的。索西也紧紧抱住李思远,像是要把这些天的思念全都发泄出来。

索西带着哭腔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我以为我赌输了,我以为我从此失去你了。”

李思远抚摸着她的头安慰道:“傻丫头,我这不是来了吗?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了。”

索西就静静地趴在李思远怀里,终于缓了过来,并且一再确认这是真的,是现实,不是梦。然后说,你,你的眼睛,是…是,是可以看见了吗?

“对啊。以后可以日夜看着你了。”李思远一脸傲娇地说着。

然后他们聊天聊了很久很久,把这段时间没说的话全都补了回来。这场婚礼与他们无关,就先行离开了,过着二人世界,也挺好的。

李思远说,阿西,我们成亲吧。可不可以?我怕我再一次把你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索西说,你可要想好了,想清楚了。过我父侯那关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李思远说,放心好了。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要你点头答应。我们可以马上成亲的。

索西笑着说,好好好,我信你,我信你还不成吗?那我在家中等你上门提亲。

翌日,光远侯府有贵客登门拜访。说是要求娶郡主,明眼人都知道嫁了个假郡主,那真郡主还待字闺中呢。不知道是哪家郎君这么有福气呢。

一听说有人上门提亲,屋里的索西瞬间兴奋到起舞,赶紧收拾一下奔往前厅。看看是不是她的意中人。

还没走到前厅就听见仆人说,竟然是瑞王爷,什么情况啊?他是为自己来的,还是什么人?

索西听了百思不得其解,但还是走到了前厅。她在远处隔着屏风偷偷看着,一看果真是瑞王,这架势还挺大的。心里不由得一慌,后来发现那贺礼有些眼熟,心里便有底了。是他,是他,还好是他,不是别人。

侯爷一听说王爷是为李家公子来提亲,且这公子成了王爷义子,未来瑞王府的继承人,最重要的女儿喜欢,他又如何会拒绝这样的一桩婚事。

王爷三言两语表面意图,侯爷也表面看法,然后按照程序三书六礼,又一起去面见皇上请旨赐婚,这桩婚事算是成了。

剩下来的日子就是准备着这一次自己大婚的细节了。索西把自己安排的妥妥当当,她也亲手为自己绣了嫁衣,绣了却扇,还挑选一应物品。李思远他也在准备着惊喜,他编织了母亲最喜欢的灯笼,作为祝福送给新婚妻子,还把家里亲自装饰休整一番,只为让她舒心,有家的感觉。

10.终于等到你

大婚当日,也着实是一件盛事,丝毫不亚于当日右丞相与光远侯府联姻那一次。

这一次时间过得飞快,可能是高兴,局中人是自己,也不觉得煎熬。很快,时间就到了晚上,新郎官匆匆招待了客人就回房去了。去陪他的新妇,他这一生的挚爱。

房间里,索西盖着红盖头,端坐在床上,手里紧紧抓着什么东西。听见什么动静才问,“远郎,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不多陪一下满座宾客。”李思远说:“今天的主角不是他们,是你。我怎么可能在外面与他们待得下去。”

边说边靠近,洗手、拿秤砣、挑盖头。她终于成了他的新娘,他终于成了她的新郎。此后无关任何事情,他们都可以陪伴在彼此身边。

李思远看见索西的手紧握着,去包住她的手仿佛在告诉她,放心,不用紧张,没关系的。然后他转过去握手心的时候,发现索西手里的是灯笼挂饰,再细一看这纹理很是惊讶。

李思远说:这想必就是你极为重要的东西吧,那次在沐风楼丢的也是这个吗?

索西说:对啊。是它,这是我很喜欢的一个小物件,陪我度过了好多困难。

然后李思远说:嗯。你等一下,我有一个惊喜给你。他转过身去里屋的一个柜子里取出一个大型灯笼送给她。呐,来,给你。你看看想吗?

索西震惊到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原来我的灯笼是你编的,怪不得怎么也找不到。怪不得兜兜转转还是没有逃得了。原来一切早已命中注定。

李思远则说:没关系。逃不了就别逃了,这样不是也挺好的吗?以后,你可以把曾经的习惯慢慢舍弃了,因为有我在你身边,你不用怕。

索西依偎在他怀里说:好的。我知道了。那就从现在开始吧。我这灯笼你给收着吧,我觉得我以后用不到了。

听见索西的肚子突然叫了。李思远让仆人们上了菜就退下,他就静静地看着她吃饭。

吃着吃着,然后他们聊了好久。从宴席开始到结束,从屋里到房顶,从幼时故事到相遇相识,从月色微露道月色中天……就这样两个人比肩而坐,看着俨然一副画,是那样美好和谐。

从大婚后他们就经常云游在外 两个不安分的人怎么会一直在这京城里度过余生呢。每年都会在朗月河的西畔小厅里看到两对夫妻在此歇息观景,后来人越来越多了,好多个小孩在周围玩闹,他们也终于安定下来,安享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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