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一瞬閱滄桑


/沙月

外甥女名喚芳華,育有三個孩子。今日帶着兩個大孩子,來拜母親節。一束紅玫瑰,一盒紅款SK-II。這是自知道母親節以來,我又一次收到的禮物。

我那苦命的姐姐,是我在20多歲的時候,才知道她的存在。她的日子過得艱難。瞞着家人,我只能三不之地接濟一下。還沒來得及好好體驗姐妹情深,她和姐夫就早早地都就走了。與姐姐的三個孩子,基本上沒有什麼交集。芳華與我住在一個城市,沒有大事,也極少走動。

第一次母親節禮物,是兒子送的。那時,他上初中。一日放學,拿出了一條手串,墨綠的孔雀石,一顆顆小小的正方體,被一根綠絲繩串了起來。那個手串,是我有生以來的第一條手串,一直保存到現在,還珍藏着。當時記得問他,今天什麼日子,怎麼送這麼稀奇的東西?兒子回答:“媽媽,今天是母親節。”再到後來,兒子還送了景泰藍的掛鈴和採耳,青銅書籤。

母親,這個詞,在有孩子之前,對於我來說,很遙遠。從來不知母親在哪裏,只知道自己無父無母的身份,很卑微很努力地活着,遠離人羣,遠離笑聲,不願意靠近別人,因爲別人都有母親,而且似乎她們的每一個成長,都由母親參與;她們的每一個笑顏,都是母親給予的。總記得一個畫面。讀二年級時,一位戴着銀耳環的小美女同學,抱了一罐水果糖,在班上分發。是不是她過生日呀,忘了。紅紅綠綠的糖紙,映着她白皙嬌嫩的小臉,很幸福的說:“我媽媽說了,大家一起喫。”不說糖果,是個稀罕東西,在那個年代,連米飯都很難看到。她的媽媽,是多麼愛她呀。她家住在漢正街有天井的深宅裏,有兩層樓,像古民居繡樓的那種。

在二十多年煢煢孑立的日子裏,飢餓,是最清晰的記憶。養母在我5歲時,就離開了,在我20多時,來學校找到我,告訴我:“你就剩一雙大眼睛,黑溜溜的。”呵呵,現在,只剩下一對大眼袋了。

書籍,曾是我歲月的支撐。毫不誇張地說,所有有字的紙片,只要被我看到,都會被收集起來,收藏起來。躲進文字成一統,管他春夏與秋冬。我的一生中,最溫暖的過往,幾乎都來自於我的朋友,那些從來沒有想到要嫌棄我的朋友。其中,有的朋友,不僅僅是他們個人,甚至是她們的家人,都給了我人生的溫暖。步入婚姻以後,我就下了決心,把我對於母親的所有企望,所有夢想,都落實在自己當母親的實踐上,儘可能去做個好母親。

邁過無數滄桑,“母親節”三個字,今天,又被久不見面的芳華拉到了眼前,心裏面還是暖暖的,很歡喜。依王勝之調,填一闋《喜長新》以志感謝。

詩曰:

芳華一瞬閱滄桑,契闊湖鄉,才知日子耐春長,親緣過隙餘香。

花豔瓶紅深眷,乘上時光,呈祥手伴並琳琅,漫天禮樂悠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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