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遇到了職場PUA

週期性的病又犯了,消極怠工,感覺工作毫無意義。

我不僅五行缺木,還五行厭領導。與人交往困難就不說了,與領導相處有問題,這是職場的大忌,而我年年在雷區上徘徊。我就不理解了世界上可愛的人那麼多,而我怎麼看誰都不順眼。怪我,是我有問題,我知道。

事情的走向總是出人意料,而在人際關係交惡的這件事情上加速度尤其地大。想要與人關係更進一步需要歷經千辛萬苦,費錢費力費時,而與人關係惡化就簡單得多,只要幾件小事、幾句惡語。

我一向不擅長討好人,說幾句貼心讚美的話就像要我的命一樣困難。也不擅長於表現,性格被動,遇到問題都只會自己憋着,再加上界限分明,自己能力有限卻又對領導們有着不切實際的幻想,臉皮薄又任性,實在不像一個在一線城市求生存的社會人該有的模樣。時時處處喫癟也不足爲奇。

但接受不代表理解,更不代表能有所改變甚至改頭換面。人生二十幾年過去,我不是不知道多說一句好話,多看一點眼色,或者多一點順從與迎合,就會多得到一些好處。可是,我還沒有學會讓他人歡心和自己舒心間的智慧,這微妙的平衡我實在把握不好。

很多名人或者網紅都說工作是做給自己的,即使上司不喜歡、即使不受重視也要努力學習,去爭取、去換資源以得到提升。說的真對!但我真的做不到,這可能就是我與財富間不可跨越的鴻溝,註定我不能成爲和她們一樣有名有錢的成功女人。

任何自暴自棄或者消極抵抗都是有個開始的。也許是從發現自己是組裏年紀最大但賺得最少開始,也許是從做得最多卻項目獎金不如別人開始,也許是知道有內定接班人開始,也許是看其侃侃其談卻與我的判斷不符開始,總有一個引索會將所有細小的不滿串起,然後一發不可收拾地,在潛在意識裏悄悄地生長。

很多時候情感先於理智察覺危險、不滿等負面情緒,等到理智反應過來,大多已經積鬱成病。人是受潛意識支配的動物,當察覺不被喜歡、不被重視、不被尊重,反叛與抵抗是本能,而調整與改善才是智者行爲。好可惜,我距離智者也僅僅差個智慧而已。

我人生中第二大的短板是短視。看不見蜜棗,多付出一點辛苦也是萬萬不願的。既然感受到差別對待,覺得做好做壞都無大改變,我會選擇最省力的方式,潛心划水:只做該做、被分配的任務。

我沒有工作是增值、爲自己蓄能的覺悟,有的只是平等交換的考量。時間、技能、工作時間內上司的情緒等與金錢交換,僅此而已。也因此,那些人生規劃、閱歷格局這些宏偉的說辭對我並無太大的作用。領導們樂於表演,我也心不在焉地捧場,僅此而已。

但我時常感到可笑,感到我們都是戲臺上努力表演的小丑,誰也不能免俗。口口聲聲地說我不會溝通的領導,在知道下屬消極不滿後同樣傲嬌端着,等待被求與討好,這難道就是所謂的有效且應該的溝通方式?就是格局?

五一前幾天公司又按照往年的套路,派一批人市場調研。其他同事問我這個問題,我說我毫不知情。本以爲和我無關,結果第二天就被領導拉進羣裏。而在這之前他完全沒有問我過時間。可以,沒關係,領導忙,可以理解。於是被拉進羣裏的我等待着能收到他說明或指派的信息。沒有任何動靜。

我發信息過去請教事情是什麼情況,問了一下人員是依據什麼安排的,卻沒有得到任何合理的回覆。

這如果就是一個領導應該有的溝通水平,那我覺得也不過如此。

而另一件事情更讓我覺得有趣。考勤補卡,領導沒有批,於是我被記了曠工扣了兩天工資。和我同樣申請的另一個組員卻得到批准。雖然我不知道只要點點手指就完成的工作到底是哪裏麻煩,雖然他之前在羣裏和所以人說了補卡問題。但一個批一個不批,同樣是公司給予員工的權利,卻得到不同的對待。可能是因爲我多說一個下不爲例,就真的沒有酌情商榷。呵呵。這個月又有其他組員沒有打卡,很好奇是如何處理。如果這就是所謂的格局,我也無話可說。

聰明的人會爲調整和改善做努力,去市場調研並好好表現,在他五一期間的婚禮上送去份子錢。但我偏偏不聰明。於是,我沒去市場調研,沒隨禮金。還想着真的曠工來平衡一下我脆弱的心。

理智稍稍將情緒拉回,在曠工前發條信息,畢恭畢敬地說明覺得有曠工機會的原因和需要曠工的理由:上月被記曠工扣了工資,茲覺得可以獲得兩天自由活動的權利。因明日需要醫院複診,申請使用權利。

看,說到底還是個被社會綁架的慫人,倒真做不到肆意妄爲。於是,我收到了一篇長篇大論:要正視自己的問題出發,態度有問題,天天不是喫東西就是刷手機,最後一個來第一個走;讓你出去調研是讓你明白社會上沒有慣着你;有問題要溝通,不會溝通;遇到問題逃避不行,解決問題才能提升格局;還年輕不能不聞窗外事;很多事情、很多會他也不喜歡,但沒有像我這樣……

這些教導別的我沒學到,但我真真切切地看到了兩個事實:

一、一個人要是看不上你的時候,對的也是錯的。從進公司第一天起,我都是掐點上班,當然這並不值得驕傲也不被提倡。但怎麼之前不成問題的事情都變成了問題,不是事情本身發生變化,是人的態度發生了改變;

二、一個人只願看見自己想看見的,相信自己想相信的。我雖然晚上第一個走,但去喫完飯都會再回到辦公室,有事處理,沒事下班;喫的也不是什麼零食,而是正畸牙套的咬合棒。

這讓我想起小時候有次回家祭祖,一大家女眷擠在一張炕上。夜半時我迷迷糊糊地聽我姥、大姨等聊天,聊起幾十年的命運悲歡,在被窩裏偷偷地爲她們哭泣。卻被我媽認爲我嫌棄吵鬧而鬧脾氣捱了一通好罵。從那天起我就知道語音有時候是多麼無力,人往往只願相信自己腦袋裏想象的。

所以很多的話不是不想說,是無需說。不說是話的主人,說了卻成了它的奴隸。越說越明的前提是有人願意聽,有人可以信。

你說那句:這個年紀兩耳不聞窗外事,想把自己從中摘出來是不可能的是不是在點撥我沒有隨禮呢?畢竟一個不遠奔赴現場祝賀,一個代隨了份子錢,只有我什麼也沒有做。

職場PUA,還是人情世故不通?是低情商,還是沒腦子?倒也無所謂,格局大的有大的活法,能當領導的註定是領導;格局小的有格局小的活法,蝦米也可在一方天地裏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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