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且於小利,丟掉了格局


01

《月亮和六便士》中有這樣一段故事:

亞伯拉罕是這本小說的敘述者,他在倫敦認識的一位猶太醫生,醫術精湛,因爲出色,他被選進醫院的管理層,這意味着他的下半生將享盡榮譽和財富。在履新之前,他突然辭職到亞歷山大港的海關做一個地位很低的檢疫員,並決定定居在那裏。

亞伯拉罕離開有無限前途的醫院的原因是,他到亞歷山大港第一眼就愛上了這個地方,像回到了家鄉一樣,“有一種無拘無束的美妙”。他說有些人沒有出生在正確的地方,於是他們對某個不知何處的家鄉念念不忘,而亞歷山大港就是他念念不忘的家鄉。他決定跟隨自己的內心,留在這裏。於是,不到二十四個小時,他就帶着行李來到了亞歷山大港。

接替亞伯拉罕醫院職位的人叫阿列克·卡邁克爾,不到十年,他已經是六家醫院的管理人員,年收入一萬英鎊,有一所漂亮的老房子和一個美麗的妻子,還因在戰爭中的貢獻被授予爵士頭銜。而亞伯拉罕在亞歷山大港的海關部門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檢疫員,娶了一個希臘姑娘,生了六七個髒兮兮的“小崽子”,掙的錢只夠自己生活。

亞伯拉罕放棄了光明的前途,換來了世俗鄙視的眼光,因爲所有人都知道他的腦子壞掉了。但他從未後悔,他只想過着他自己美好的生活,在亞歷山大港一直住下去,一直到死。

當一個人追名逐利,只看到自己的利益時,就會因爲眼前的小利而禁錮了思想,只有往大處去着想的時候,才能看清事物之間的真正關係,此時,也會明白自己計較的不過是毫無意義的蠅頭小利而已。

就像完全苟且於生活的人,如果他的心中沒有一個更大的世界,就會將自己的主觀意識執着在那些當下的小利上,這樣的人生就是一種可悲。

帶着一種錯誤的價值觀和本身就是畸形的處事標準,去衡量生命與利益之間的關係時,這樣的人生狀態,只能在他以爲的利益層面得到暫時的獲利。

如果換到一個更大的角度,就會發現他所喪失的是人生最根本、最有意義的價值,這就是淺薄者的悲劇。


02

《莊子》中有一句話說:濡需者,豕蝨是也,擇疏鬣自以爲廣宮大囿。奎蹄曲隈,乳間股腳,自以爲安室利處,不知屠者之一旦鼓臂布草操煙火,而己與豕俱焦也。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說:世間偷安一時的人,就像豬身上的蝨子一樣,它選擇稀疏毛長的地方生存,就以爲有了宏偉的宮殿和大園林。

在蹄腳隱蔽深處,就自以爲得到了安全居住的便利之所。但是卻不知道,屠夫一旦甩開膀子加柴點火,自己就要和豬一起被燒焦了。

淺薄之人,苟且於小利之間,擺出一副自我陶醉,沾沾自喜的樣子,但是卻不知他的淺薄正是人生深淵的開端。

而莊子就是借這個比喻,諷刺那些苟且於眼前小利者,人生雖然因小利得到滿足,但是也因執着於眼前小利,背棄了人生真正應該遵守的道義。

就像莊子所說:北冥有魚,其名爲鯤,鯤之大,不知其幾千裏也,化而爲鳥,其名爲鵬。鵬之背,不知其幾千裏也;怒而飛,其翼若垂天之雲

鵬的背闊就有幾千裏,奮起而飛,翅膀就像天邊的雲一樣。而蟬和斑鳩卻譏笑大鵬說:“我一下飛起來就能夠衝上樹梢,何必要到九萬里之外遙遠的南方去呢?”

蟬和斑鳩雖然有其不一樣的樂趣,就像世間淺薄之人,他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也能得到暫時的心安,但是,這也錯失了看到更大風景的機緣,而人生的格局、境界,都因自己的眼界而變得更加寬廣遼闊,這纔是真正值得追求的人生。

從小的角度去看世間的蠅營狗苟,就是人生驚天動地的大廝殺,但是從世間大的角度去看,人與人之間的爭名奪利,往往是小的可笑的人生鬧劇。

在這不同的眼界之下,自然會帶來不一樣的人生格局。


03

戰國時期鬼谷子的兩個徒弟,孫臏和龐涓一樣。

兩人原來是同學,相交甚厚,後來龐涓出山較早,得以輔佐魏王,使得魏國強盛一時。

等到孫臏來到魏國的時候,龐涓知道孫臏的才能超過自己百倍,不僅嫉妒孫臏的才學,甚至想要一心除掉孫臏,以免他遮蓋自己的光芒,阻礙了自己的晉升之路。

後來龐涓想出毒計,毒害孫臏,導致孫臏遭受了臏腳刺面之刑,後來孫臏脫險之後,在馬陵之戰之中,讓龐涓兵敗身死。

在這個事件之中,正是由於龐涓眼界狹隘,心胸淺薄,不僅使孫臏遭受酷刑,最終也導致自己遭受禍端。

而這一切,不都是因爲眼界狹隘所帶來的弊病嗎?

貪圖小利的人會讓自己的眼界逐漸變得狹窄,也會將那些本毫無意義的事情誇張擴大,糾結於無意義的事情之中,使簡單變得複雜,也會讓本身輕鬆的人生變得越發沉重,造成的結果就是陷入蠅頭小利之中無法自拔。

若想獲取一個更舒適坦然的人生,就要有長遠的戰略眼光,來支撐自己塑造一個更大的格局與眼界,這樣的人生纔是真正有意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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