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孤獨、迷茫,是因爲理性限定了認知的邊界

我從小就喜歡胡思亂想,這也是我在小夥伴中不怎麼受歡迎的原因之一。

這種習慣一直持續到大學時期,我愛上了一個女生,但是不知道應該怎樣追求她。那時候還流行用手機發短信,我清晰地記得一天晚上,我試圖用一個這樣的問題來打破僵局,於是編了一條短信發了過去:你知道爲什麼冬天不下雨嗎?

我認爲這是一個很浪漫的問題,但這個梗後來被室友作爲我的語錄,嘲笑了我整個大學時期。

我那些怪誕的想法不止用在戀愛中,生活中也顯得與別人格格不入。

在別人與女朋友在操場上談情說愛的時候,我會戴着一隻很大的耳機,躲在操場的角落看他們談戀愛,一邊聽着“夢中的婚禮”,一邊暢想着這對情侶分手時的場景。

我不敢把我的想法說出來,結果就是我很孤獨。

所以當我拿到波蘭作家奧爾加·託卡爾丘克寫的《怪誕故事集》時,立刻就認定了那是我要讀的東西。

奧爾加·託卡爾丘克,波蘭作家,2019年被授予諾貝爾文學獎。她得獎的理由是:她的敘事富於百科全書式的激情和想象力,呈現了一種跨越邊界的生命形式。

在這本書裏,作者寫了10個發生在不同時空的故事,這些故事發生在波蘭、瑞士、中國,以及作者暢想的未來。故事之中,又穿插着奧爾加對這個世界的思索:

世界正在變成事物和事件的集合,一個死寂的空間,我們孤獨地、迷茫地在這個空間裏行走,被別人的決定控制,被不可理喻的命運以及歷史和偶然的巨大力量禁錮。

也許只有孤獨的人才能這樣解讀這個世界,才能寫出這樣的文字。

這世界到處充滿了歡聲笑語,又如何稱得上是一個死寂的空間呢?我想舉一個自己的例子來說明。

我上高中的時候,家裏買了一輛大貨車開始跑運輸,沒有目的,天南海北都去。我感到這種走南闖北的生活很浪漫,於是在暑假的時候就強烈地要求跟着司機一起去見見世面。

但每到一座城市,我都發現自己就是一個孤獨的過客,正像奧爾加說的,迷茫地在這個空間裏行走,被別人的決定控制——我們無法選擇目的地,物流老闆的貨要送到什麼地方,我們就要去什麼地方。

“被不可理喻的命運以及歷史和偶然的巨大力量禁錮”這個道理也同樣適用於我的貨運長途之旅。

因爲表面上看來,我們的行程被物流老闆控制,但往深了想,某個城市爲什麼會出現這些貨物,它們爲什麼要被運到其它地方去,這都充滿了歷史的必然,以及人爲的偶然,或許這就叫命運。

此外,我們很多人都對今天的科學深信不疑,我們把這種堅信叫作一個人的理性,但科學最大的矛盾就是理性。奧爾加在書中寫道:

科學發現在最開始的時候看上去都是不合理的,因爲理性限定了認知的邊界。爲了超越這個邊界,我們經常需要將理性拋在一邊,投入未經探索的黑暗深處……

舉個例子,在古代人都認爲世界是天圓地方的時候,大家都認爲我們生活在一塊很大的方方正正的土地上,天是個圓形的罩子,把大地罩起來。這就是那個時代的人眼裏的科學。

如果這時候突然有個人站出來說,我們生活的地方其實是一個球,一個圓形的很大的球。那麼這個人肯定會被認爲是個非理性的異類,甚至是妖怪,還有可能被五花大綁,放在火上烤。

所以理性限定了認知的邊界,我們必須投入未經探索的黑暗深處,才能發現真相。

我已經過了而立之年,但那些怪誕的想法卻從未消失,而且有變本加厲的趨勢。去年到現在我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人類的意識是怎麼來的?

以前人們解釋說,人是神造的。這個說法明顯站不住腳,所以很快被推翻了。因爲人如果是神造的,那神又是怎麼來的呢?神的意識又是誰給的呢?

後來人們用各種方法來證明人類起源,但我的問題並非如此,而是人類的意識是怎麼來的。

人類在研究宇宙組成的過程中,發現是由化學元素構成的,但是相傳,化學元素週期表的發明者門捷列夫是因爲一個夢,才窺探了這個奧祕。

我們都知道,傳說是沒有說服力的,但歷史上那些偉大的發現,很多都是因爲科學家的一個靈感,那麼這些靈感與夢又有什麼區別呢?

靈感,在成爲科學之前,就是一種怪誕的想法,但一些現在看來怪誕的想法,也有可能變爲現實。

人爲什麼會有孤獨和迷茫的感覺?結合奧爾加的理論來看,是因爲理性限定了我們認知的邊界。

我認爲,這個邊界就是讓我們苦惱的原因,但卻很少有人發現了這個邊界,並像奧爾加說的那樣,投入未經探索的黑暗深處,去探索、突破那個邊界。

用佛家的話來說,是爲彼岸。

我們不一定都有這種探索的勇氣和靈性,但像一個孩子一樣保持着好奇的初心,或許能讓自己不再孤獨,前方的路也不再那麼迷茫。

如果你已經習慣了這個世界,堅信它本該如此,那麼奧爾加的這本書讀起來將毫無趣味。

但是,在這個表面嘈雜的社會中,如果你還保留着最初的好奇,並像我一樣有這麼多怪誕的問題,那麼《怪誕故事集》這本書讀起來將很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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