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針對我父親這種病人,實際上,生活中的很多爭辯,也是毫無意義。不在一個認知層面的人,註定不會形成共識。那麼,又何必在無意義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晚上,父親拿起茶几上的一個指甲刀,不斷擺弄。
那是很久以前就壞掉的一個指甲刀,被父親藏在盒子裏,保存至今。
看父親半天無法將其“投入使用”,我忍不住地“多嘴了”:“這個已經壞了,那天不是給你買了新的嗎?”
父親很固執:“哪裏壞了?”
我不死心,指着壞掉的零件部分對他說:“這不是壞了嗎?”
父親依舊不肯承認,手裏仍舊在不停地擺弄,期待着它能像他想象的那樣“運轉起來”:“沒有壞!你不知道…”
好吧!算我不知道,可是那個新的,你爲什麼不用?
我說:“那天不是給你買了新的嗎?放哪兒了?”
父親仍然在堅持,很沒道理的堅持:“這就是你買那個!”
難道我還不知道我買的是什麼樣的?
於是我說:“我買的不是這個,我知道。”
“你知道、你知道,就你知道?這就是你買的那個!”
我開始不服氣了。
原諒我,這是人之常情吧?
我找了沙發,又跑到裏屋,終於把我買的那個“原裝”給父親拿了出來:“這不是?這纔是我給你買的那個新的。”
父親結過去,拿在手裏,掉過來、翻過去,不停地看、前後擺弄:“你買的是這個?”
“嗯。”
就在我以爲父親終於明白的時候,他卻說了一句讓我啼笑皆非、卻又無言以對的話:“這個壞了?”
“壞了?”
我從父親手裏拿過指甲刀,捏了又捏、看了又看:“哪裏壞了?這不是好好的嗎?”
我把指甲刀又遞給父親:“您再看看,這是好的,您手裏剛纔拿的那個,纔是壞的,很早以前就壞掉的……”
“啪!”
父親結果我遞過去的指甲刀,一把扔到了沙發上:“它就是壞的!”
我的好勝心在這個時候,已經完全戰勝了理智,早已經忘記了父親的症狀:“明明是好的,您爲什麼說它是壞的呢?”
“啪!”
又是一聲響:父親把我剛剛給他插在插座上充電的剃鬚刀,一把拽下來、摔到了沙發上:“我說它是壞的,它就是壞的!咋啦!”
這一下,我終於被父親“摔”醒了:
“好吧。它就是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