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期後的故事

在恰當的時間遇到對的人,這真的需要運氣。

01.

方健搬家了,從住了23年的熟悉地方,搬到了單位文化館裏住,他不是一個工作特別努力的人,他是爲了躲袁慧,袁慧曾是他的女朋友,住在他搬家前的樓上,也是方健的鄰居。

方健讀高中那會兒,袁慧是學校裏的校花,被同學們私下叫做“公共汽車”,像一輪驕陽,不時地出現在無數高中男生的春夢裏。一直到方健高中畢業,他都沒有想到過會和袁慧發生點什麼,那會兒的方健,靦腆又自卑,就像住在公主樓下的鞋匠,只會看袁慧走過的腳印。

直到那個暑假,有一天,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方健拉開門一看,是袁慧。

“我家的煤氣罐好像有點問題,你能幫我看看嗎?”袁慧梳着馬尾辮,樓道里水泥拼花窗戶擋不住一些斜陽漫射,細碎的光暈在袁慧的臉上投下了淡淡的斑駁,她臉上的絨毛泛着淡金色,乳白的皮膚和水潤的脣看起來像磁鐵,緊緊地吸引着方健的目光。

迎着方健赤裸裸的目光,袁慧的眼睛一點沒躲,只是微微地笑着,左邊臉上有個酒窩,像是藏着逗人的酒。

方健的媽媽在廚房裏露出頭,“誰啊?哦,是袁慧啊,來,進家玩。”

方健像是機器人又通上了電,恢復了活力,“媽,她說家裏煤氣罐有問題,讓我去看看。”

“那還等什麼,趕緊去,別耽擱,去、去。”

方健跟在袁慧的身後上樓,上兩層臺階、她碎花裙襬下的光潔小腿,晃花了方健的眼。

袁慧家裏沒人,兩室一廳打掃得特別乾淨,安靜的客廳裏漂浮着曖昧的氣氛。

“你先坐會,喝什麼,可樂可以嗎?”袁慧絲毫不在意她要修理的煤氣竈,“我爸出差去了,今天就我一個在家。”袁慧的媽媽去了駐省辦,常年不在家。

她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可樂,起開蓋子,先喝了一口,“真冰”,手臂伸得直直的遞給方健,方健感覺臉上發燙,抓過可樂瓶子就往嘴裏到,冰爽的汽水在他的口腔炸開,刺激的肌肉痙攣,方健嗆到了。

“你好傻,對了,你看電視吧,我要洗個澡。”袁慧說完就鑽進了衛生間,接着,嘩嘩的水聲傳了出來,方健的腦海裏抑制不住地幻想着袁慧那洗澡時的樣子。

一切都像你們知道的結局,他們上了牀,在一個夏日午後。

第一次、對於方健來說像是一場災難,他越是想表現出一個男人氣概,卻手忙腳亂地在三分鐘裏完事了,袁慧沒有嘲笑他,反而安慰道:“以後多做幾次就行了。”

方健完事後落荒而逃,腦海裏一直想着,“多做幾次就好了,”可又想到袁慧那個外號,“公共汽車”,她又是和多少男人做過,纔會有這樣的經驗呢?這個問題一直折磨着方健,直到他們第二次倒在牀上的時候。

“你和學校的籃球隊長做過?”

“做過。”

“你還和我們班那個四眼也做過?”

“做過。”

“你還和……,你就是一個賤貨。”方健喘息着,用了全身的力氣做,袁慧也迎合着發出尖利地叫聲。

袁慧說自己不是方健的女朋友,如果是,那肯定會爲方健守身如玉,既然不是,那自己和什麼人做,方健有什麼權利管呢?

方健有時候真想對袁慧說,你做我女朋友吧,他知道,袁慧一直在等着自己說出口,可每次,他都會想到,袁慧赤裸裸地躺在別人身下喘息和尖叫的畫面,這種情況直到一個多月後、方健去上大學。

“你還是正式找一個男朋友吧,這樣不好。”

“我就不找,我要是找了,就只會屬於男朋友一個人的了,你別再想上我。”

02.

方健的大學學習平平無奇,談了兩個半場戀愛,其中半場戀愛是、他喜歡上了一個山區裏出來的“淳樸”姑娘,起碼一開始,方健是這麼認爲的;另外半場戀愛是、一位做生意家庭裏的富家女喜歡上了他。

狗血的劇情一點也不離奇,山區姑娘因爲貧窮,衣着樸素,學習刻苦,在大學生活裏不矯情,一點也沒有當代大學生的嬌貴勁,這在滿園的奼紫嫣紅中像一株蘭草,獨特又皎潔,方健才認識就迷上了她。

追女生,要經濟掛帥,方健家裏並不富裕,買零食送早點這些套路,對於普通女生來說好使,可這株“蘭草”根本就不屑一顧,她對那些“前車之鑑”們義正嚴詞,“我雖然窮,但是我不會接受這種好意。”

方健最終突破這種關係的還是靠錢,因爲來自山區,“蘭草”的英語過不了關,可想自己學,就需要工具,方健找家裏要了半年的生活費,給“蘭草”買了筆記本電腦,當東西交到“蘭草”手上的時候,方健如願以償地,吻到了他期盼已久的嘴脣,可當方健的手繼續摸索入侵的時候,臉上卻捱了一巴掌。

“你送我電腦,就爲了我的身子嗎?”

望着“蘭草”直視的犀利眼神,方健萎了、不敢說是,只好說自己一時衝動,結果“蘭草”主動親了方健一口,“我會對你好的,”然後轉身走了。

另一半的戀愛同時也來了,這個女主是方健隔壁寢室裏同學的表妹,有一天,方健在隔壁寢室玩遊戲,一身富貴氣的表妹出場了,她一身名牌,還帶着司機,司機的手上搬着一個箱子,進寢室後,二話不說就開始派禮物,寢室裏每個牀鋪都有一份,沒方健的份。

表妹家是開商場的,拿來的都是供應商送來的試用品,從剃鬚刀到短褲,應有盡有,看的方健眼饞,同學也在一邊給表妹宣傳道:“誰要是娶到表妹,起碼少奮鬥十年。”

沒收到禮物,可表妹邀請的晚飯,方健一起去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方健就喝迷糊了,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表妹赤身裸體地躺在他的邊上,方健就這麼被表妹給睡了。

被睡後的方健,又嚐到了久違的“肉味”,年輕的軀體一但釋放出來,就徹底地奔放起來,如膠似漆中,表妹對方健展開了金錢攻勢,按照表妹的說法,“我家不缺錢了,現在就缺知識,你有知識,我有錢,這是天造地設地一對,屬於完美結合。”

可方健沒有放棄“蘭草”,不但沒有停止追求,還把表妹送給自己的大部分禮物都送給了“蘭草”。

事情的變化出現在大三暑假,“蘭草”的一位室友是省裏的廳長女兒,這位廳長失了弦,假期裏,室友邀請“蘭草”去她家裏玩,“蘭草”答應了。

暑假結束後,“蘭草”主動約方健談話。

“我不能做你女朋友了。”

“爲什麼?”

“我要嫁給廳長。”

方健對廳長和“蘭草”之間的故事一無所知,“蘭草”輕描淡寫地敘述了這段傳奇,無非是當自己知道這位廳長沒老婆,到同學家後,偶爾生了次病,病中又怕黑,夜裏拉着廳長大人的手,不讓他走,就這麼把一個年輕的酮體呈現在廳長的眼前,廳長果然沒能忍住,如此乾柴烈火後,不得不答應娶“蘭草”爲妻。

方健覺得“蘭草”太無恥了,傷害了自己純真的愛情,可“蘭草”開口道:“我知道你送我很多東西,都是表妹送給你的,我們兩個誰更無恥。”

方健無言以對。“蘭草”說:“如果你想上我,只能有一次,算是我對你的回報。”方健忍着厭惡道:“我是爲愛情,不是爲了你的身體。”“蘭草”吻了方健的臉頰,在他耳邊低語,“我以後會對你好的,等着。”然後就走了。

失去了這半段愛情的方健覺得很諷刺,他躺在寢室裏獨自感慨,躺了一天後,表妹來找他。

方健說:“我一直是騙你的,我不愛你。”

表妹說:“我不在乎,我知道。”

方健說:“我把你送我的東西都送給了其他的女孩子。”

表妹說:“我不在乎。”

方健說:“可那個女孩知道了,還騙了我。”

表妹說:“這個世界不就是騙來騙去嗎。我不在乎。”

方健說:“我在乎。”

表妹走了,方健又躺了半天起來後發現,桌子上放了一千塊錢,還有一張小紙條,紙條上寫着“分手費。”

03.

方健把一千塊錢夾在課本里賣給了收破爛的,拿着賣破爛的一百三十塊錢,回到了老家,大四實習,回家無妨。

回家不久,他考上了文化館的工作,剛上班不久,袁慧回來了,原來,方健上學這幾年,袁慧也出門做起了倒爺。

看着眼神發亮的袁慧,方健決定搬家,他搬到了文化館倉庫裏住。這裏堆着文化館很多年遺留下來的國有資產,一大堆沒人要的座椅板凳。

有一天的夜裏,方健被一些奇怪的聲音吵醒了,那晚月色很亮,他聽了半天,分辨出那是一個女人興奮的叫聲,是做那件事發出來的叫聲。

從倉庫的窗戶望出去,不遠處是圍牆,圍牆的外邊不遠處,有一棟老樓,三樓的燈亮着,方健爬在窗戶邊仔細分辨,聲音好像是從那三樓傳過來的。

斷斷續續的嬌喘聲響了一個多小時,終於停了,方健失眠了。

不久後,方健準備追求一個姑娘,有一天,他過馬路的時候,正好碰到小學放學,一位看起來很年輕漂亮的老師拉着排隊孩子的手站在馬路邊上等着紅燈過去,她的笑容很美,看起來也很純淨,方健一眼就相中了她。

經過幾次每天的連續邂逅,方健和她搭上了話,她像朵茉莉,平凡又有着自己的芬芳,“茉莉”老師對方健很滿意,特別是知道方健在文化館工作後,和他的聊天也越來越多,終於有一天,“茉莉”老師來到了方健的倉庫,她帶着一個飯盒,飯盒裏裝着她包的餃子。

方健熟練地吻着“茉莉”,她的臉很燙,讓方健突然想起自己幾年前的夏天遭遇,“茉莉”的身體發軟,可手卻很有力地制止着方健手的進一步動作,方健摟着“茉莉”倒在自己的牀上,正要說:“我就摸一下。”倉庫門口傳來了一個聲音。

“方健,我給你送東西來了。”“茉莉”慌張地跳下牀,整理着被方健弄亂的衣服,方健聽聲音就知道,袁慧來了。

袁慧拖着一個箱子,好像沒看到尷尬笑着的“茉莉”,一邊從箱子裏掏東西,一邊解釋。

“我給你帶了一些熟牛肉,還有花生米,對了,還有煙,這還有給你帶的內衣,我把髒的給你帶回去洗,”這絮絮叨叨地勁頭,讓誰看都以爲袁慧是方健的姐姐。

“茉莉”道:“我中午還有事,先走了。”她狼狽而逃。

方健看着袁慧,她依舊美麗、性感、左臉頰的酒窩依舊讓人沉醉。方健一把拖過袁慧,扔在牀上,上手就脫她的衣服,袁慧緊抱着方健……

就在方健扛着袁慧的腿,就在袁慧聲嘶力竭地嚎叫的時候,“茉莉”回來拿她那飯盒,她震驚地看着這活生生地春宮,臉紅心跳,在袁慧最高音的時候,“茉莉”又落慌而逃。

方健常看着那些舊桌子,幻想着那桌子上趴着的主人,一輩子都做了什麼豐功偉績,可是沒有,這家文化館從來沒出過什麼名人,只是按部就班地完成着每年上級安排的文化任務,他想,這也許就是真實的人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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