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的廚房
原創/夏欲詩
2021年6月11日
我把水池裝滿水
水紋和枝葉重疊
花枝探出腦袋花瓣粉嫩花蕊明黃
花瓣上覆蓋着扔掉的菜葉
我擦乾外婆髮絲的塵土
塵土調皮着打滾
又鑽進了她的衣領
氤氳水汽從木格子窗溢出來
一個鮮活的清晨被喚醒
廚房散佈的光將她籠罩
曬乾的木柴嗶啵作響
偶爾跳躍起小火星
顆顆白米飯飽滿晶瑩
饞得我們嚥下口水
那些在滾燙水面聚集的白光
包裹住外婆瘦弱的身軀
她來不及擦拭手心的汗
用葫蘆瓜瓢舀起米粒
竹製筲箕緊緊收縮
幫她承接住每一顆米粒
竈臺上的油罐和鹽罐各缺了一個小口
而把手黝黑、細膩而光滑
它們聚攏散落廚房的水汽和油珠
日復一日守護着我們的外婆
後來，這些陶罐、筲箕和葫蘆瓜瓢
不知去了哪兒
老屋被拆，卻長出新鮮蔬菜
風送來流轉的雲朵和無盡花香
好像她就藏在雲和花的背面
或者在角落裏靜靜注視着我
風都知道的
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