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3的某個夏日夜晚,沒有風,月亮很美,又大又圓。
蟲兒吱吱鳴叫,顯得這個夜晚熱鬧又普通。
蓮花公寓一單元七層東戶,女孩躲在角落,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她看着面前的地上蹲着一個帶着棒球帽的男人。
男人很忙碌,因爲他面前的兩具屍體,在他的手中,一點一點變成了大的屍塊,他一邊要把屍體給肢解開,一邊還要注意着鍋裏是否煮的到位的肉。
煮熟的肉,被他用保鮮膜包了起來,放進了冰箱。
這件事情,持續整整一個晚上,第二天午時12:03分,警察接到了報警。
專案組人員趕到時,女孩已經被送往了醫院。
可惜,女孩受刺激太大,提供不了多少有效信息。
罪犯的犯罪手法殘忍到令人髮指,但他也非常的小心,沒有留下絲毫的個人痕跡。
案子成爲了懸案,一直沒有找到突破的方向,唯一的突破方向就是女孩。
可是,只要稍稍提起一點點關於這次謀殺的事情,女孩就會痛哭大叫,大汗淋漓,甚至抽搐暈厥。
女孩在醫院裏呆了三個月纔出院,出院的時候,是他的同學們來接的她,出院後,在同學的幫助下,用繼承的遺產直接出國。
警局這邊只知道她學了美術專業,放棄了繼續追究兇手,似乎被嚇得太狠,女孩變得很膽小,很膽小,不敢擡頭,細若蚊蠅,瑟瑟發抖。
這是邱峯對女孩的所有印象。
2020年9月3日下午16:30。
這是一個無聊又平常的下午,已經好久沒有發生大的案件了,專案組人員都在看以往的案件卷宗學習。
突然,頭頂的通知喇叭傳來緊急中心工作人員甜美又嚴肅的聲音。
“一隊一隊,蓮花公寓七層東戶有人報警,迅速出警。”
一聽蓮花公寓四個字,邱峯眉頭一跳,又是這裏。
但作爲一個老警員,他的反應是最快的,擡手拉起座位上的工作牌,大聲吼道:“快快快……跟我出發。”
今天值守的兩個小青年。
一個叫白超,有兩年工作經驗,也遇到過一些風浪,不過經驗不算多。
一個叫秦浪,是個畢業不久的大學生,過來實習的。
三個人趕到案發現場時,都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到了,尤其是秦浪,轉身出去就吐了個昏天暗地。
邱峯眉頭皺死緊,依舊是如此殘忍的殺人手法,還是同一地點。
死者是個教人化妝的男網紅,叫李牧,殺人手法極其殘忍,一把水果刀直刺心臟,待他死後,再用鈍器砍下了他的頭顱,具體還需要法醫報告進一步判斷所用兇器。
屍身留在了這裏,屍首不見蹤跡。
邱峯問白超,“有什麼發現?”
白超的臉色也有點慘白,兩年的工作經歷讓他見過一些大場面,但這麼殘忍的,還是第一次見。
強壓下心底的不適感,開口道:“一般這種殺人毀屍,尤其是人已經死了的情況下,都是帶有仇恨心理的……”
邱峯知道,問了也白問,搖了搖頭,回頭看向秦浪。此時的秦浪,吐的兩眼一抹黑,腰都直不起來了。
“你……”邱峯發出了一個單音節。
“啊?”秦浪趕緊擡頭,臉色難看的厲害。
邱峯一甩手,“算了,一個有用的都沒有。”
兩人一臉羞愧。邱峯又看向白超,“報案人呢?”
白超趕緊道:“就在樓下。”
“走,去見見。”
報案人是死者李牧的女朋友,叫姚天悅,此時,姚天悅的臉色也不太好,看到警察下來,瑟縮了一下。
姚天悅很漂亮,紮了個馬尾辮,在普通女孩裏,至少都是很出挑的那種長相。
她也穿的很精緻,妝容也很精緻,可見是個很講究的女孩子。
得出這樣的結論的白超,對邱峯道:“這就是報案人姚天悅。”
這女孩子看起來嬌嬌弱弱,肯定被嚇壞了吧!他一個大男人都被嚇得夠嗆。
邱峯點頭看,向姚天悅!目光充滿探究,又移開目光道:“姓名?”
“姚天悅。”
“和被害人的關係?”
“男女朋友。”
“被害人可有什麼仇家?”
邱峯這麼問,在一旁的白超可着急了,不是這麼問的,也不知道隊長什麼意思?爲什麼問題和問題之間這麼跳躍,不應該走流程嗎?
性命,年齡,籍貫,和被害人關係……
女孩聲音小小的,不過有問必答。
“應該沒有吧!他每天都在家裏搗鼓那些視頻,有時間就直播,出門都很少,真要說仇家,可能就是網上的那些黑粉。”
邱峯這才注意到,他還沒有問死者是什麼職業,看向白超,白超趕緊介紹道:
“死者是個美妝博主,頗有名氣的小網紅,長得不賴,屬於那種隨便畫畫就很好看的人,黑粉倒是不少,但沒有大的仇恨,就是在網上罵罵,口嗨一下的那種。”
這些,在邱峯探查案發現場的時候,他就蒐集到了。
秦浪聽到他這麼說,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剛纔他只顧着吐了,啥收穫都沒有。
白超收到崇拜的目光,可得意了,他還看了一些死者正在搗鼓的視頻和已經發布出去的視頻,不過沒有多少有用信息。
邱峯點頭,“回頭把他的手機,電腦上的東西拿給我一份。”
“好!”白超應到。
“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啊?”
話題跳轉的有點快來,白超和女孩都沒有反應過來,兩人異口同聲的啊了一聲。
邱峯瞪了白超一眼,他趕緊後退一步。
邱峯這纔再次看向女孩,再次問道:“你和死者在一起多久了?”
女孩回道:“三個月。”
“再說說你報案時的具體情況。”
女孩有點害怕,握着拳頭,皺着眉頭,聲音細若蚊蠅,帶着顫抖道:
“今天我去逛街,回來的時候大概4點多,我知道他平常不太出門,所以就沒有拿鑰匙開門,敲門敲了好久都沒人開門,我以爲他睡覺了,因爲昨天晚上他搗鼓視頻,睡得挺晚的,今天早上起來,又在搗鼓視頻,平時作息就不規律,我也就沒有在意,拿出鑰匙打開了門,然後就看到了那一幕,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我,手忙腳亂的跑下了樓,緩了半天,纔拿出手機報了警……”
邱峯問完之後,對白超說:“去做口供。”
白超認命的點頭,所以剛纔這些都白記了。
隊長也真是的,給人加大工作量呢!
幾人回到警局的時候,都晚上8點多了,那是一個老小區,並沒有攝像頭,找了一些外面的監控,收集齊全就累得夠嗆。
不過,一同忙活,秦浪的臉色倒是緩和了不少,至少臉色還能看。
邱峯問他,“這兩天讓你看了一起多年前的懸案,有什麼想說的?”
秦浪此時的腦子就是一片漿糊,突然被隊長這麼問,吞了吞口水,磕磕巴巴道……“就,就,就……案發地點是一樣的。”
看着他半天就憋出這麼一句話,邱峯的急脾氣直接打斷了他。
直接拿出了多年前,同樣發生在蓮花公寓,一單元七樓東戶裏的那一起案件卷宗。
“三個相似點:一,案發現場一樣,二,殺人手法同樣殘忍,三,報案人均爲小姑娘。”
白超和秦浪像兩個小學生似的,連連點頭,手飛快的記錄着筆記,雖然不知道報案人均爲小姑娘,能給他們指出點什麼。
記完這三點,兩人等着邱峯再繼續說,邱峯的話卻戛然而止,而他皺起了眉,呆了起來,不知道思緒跑去了哪裏。
兩個人就這樣耐心等着,因爲他們知道,隊長總是這樣,每次分析案情的時候,就突然卡住了,但每次卡住都能想到很重要的點,他們兩個也不敢打擾。
等到最後,邱峯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反應過來,看了看時間,就說:“回家睡覺,明天繼續。”
“啊?”
“啊什麼啊?不想回家就留在這裏。”
說着,他起身率先走了出去。
白超和秦浪果然沒有離開,繼續整理着兩個案件,尤其是多年前的那起案件,他們本來看的漫不經心。
但是聽到隊長說兩個案件之間的相同點後,也對多年前的案件也起了興趣,所以連夜又把多年前的案件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兩人唏噓不已,這案子要能破,那得神仙來吧!有效信息實在太少了。
多年前,被殺害的是一對夫妻,兩個夫妻都是高知人士,教授級別。
身邊人對他們評價挺好的,兩個人的工作,生活也非常簡單,就兩點一線,學校和家。
學校各個老師對他們評價也挺高,學生對他們評價也挺好,他們的女兒當時應該被嚇怕了,出國之後,就再也沒有了消息。
就這樣一個案子,誰來都無從入手,連個仇家都查不到的案子,怎麼破?
第二天,邱峯來的時候,就見兩人頂着黑眼圈。
“這是一夜沒回去?”
兩個人臉色蒼白,眼睛通紅,這是他們經歷的第一個大案子,心想什麼時候才能像隊長這樣,心大到能睡着的地步。
“沒回去,都查到了些什麼?”
兩個人面面相覷,又同時搖頭,還真沒有什麼收穫,就像是無頭的蒼蠅一般,沒有突破口,不知道該怎麼查?
邱峯臉一黑,“出息。”
白超道:“我把李牧的賬號翻了個遍,發現他是混字母圈的。”
邱峯:……
“說人話。”
白超趕緊把字母圈的網絡含義拿給邱峯看,邱峯一看,臉色瞬間變了。
“把你發現的這些給我整理出來,我現在就拿給上級看,得併案處理了。”
白超心驚,趕緊點頭。
下午,邱峯道:“走,跟我去見個人。”
小年輕沒有什麼經驗,就多帶帶他們,吩咐了其他組員一些事情後,邱峯就帶着他們兩個來到了一處酒吧。
白天,酒吧雖然沒有關門,但也沒有什麼客人。
一個調酒師在吧檯百無聊賴的擺弄着酒杯。
邱峯走過去,拿出工作牌,調酒人員一看,立馬直起了身來。
“警察同志好!”
本能的,調酒師有些緊張。
白超看着調酒師那壯碩的體魄,吞了吞口水,不過更讓他好奇的是,穿着黑背心的調酒師,身上紋了一雙手。
那是一雙女人的手,看起來纖細又柔美,可惜兩隻手在他的鎖骨處,像是掐着他的脖子一般,讓人看不懂,一個猛男,爲什麼會紋這樣的紋身。
邱峯像是對這樣的紋身並沒有什麼興趣,看了一眼,就公事公辦。
“姓名。”
調酒師還有些懵,道:“胡茂。”
“和李牧的關係。”
“朋友。”
“一個月前他借給了你一筆錢,這兩天,他一直在催着你還債,有沒有這回事?”
白超和秦浪都驚呆了,隊長是怎麼知道的?
胡茂道:“是有這麼一回事,我已經還給他一部分了,如果我有,我肯定都會還的,實在是沒有錢,還想着,等這個月工資發了就還給他。”
“你和李牧熟嗎?”
胡茂點頭。“很熟,發小的那種。”
“把你對他的瞭解全都說出來。”
胡茂微微眯了眯眸子,像是陷入了回憶裏一般,“我們兩個是一個地方的,從小一起長大,關係好的可以穿一條褲子的那種,然後一同上小學,初中,高中,大學,都在一起,後來他考研了,我就出社會了,他考研不是很順利,考了一半就放棄了,然後開始上網搗鼓他的視頻,平常都很忙的,想要約他出來都難。”
“他的女朋友姚天悅你認識嗎?”
胡茂脫口而出,“認識”,然後又收斂了一些情緒。“當然認識,我們都是小學同學來着。”
“同學?”
胡茂點頭,“後來,我們又在大學相遇,天悅還是我們的系花,我們關係都還挺好的,我和她談了兩年戀愛,後來她不知道爲什麼就休學了,再後來,他們兩個就在一起了,我還挺詫異的,其實我還是喜歡天悅的,可惜,等我再見她,他都是我發小的女朋友了。”
說着,他還自嘲的笑了。
又聊了一會兒,幾人走出了酒吧!
邱峯看向他們兩個,“有收穫沒?”
兩人:……
邱峯氣的一甩手,“可真難帶。”
回到車上,他就給其他組員打了電話,讓盯着胡茂。
這一盯就是十多天,胡茂的生活都非常規律,不是在上班,就是窩在家裏,好像是個資深宅男。
就在白超和秦浪都覺得,這是在浪費時間,因爲他們一無所獲的時候,隊長卻說:
“今天晚上,跟我去抓嫌疑人。”
兩個人都愣了,真的不知道隊長揹着他們都幹了些什麼。
不過,打心眼裏,他們是很佩服隊長。
冷靜,機智,厲害……唯一的缺點就是話少脾氣暴。
晚上,他們來到蓮花公寓,就盯在一單元門口,果然看到一個帶棒球帽的男人,鬼鬼祟祟的走了進去。
邱峯趕緊下車,秦浪下車時,太過緊張,“啪~”的一聲,絆倒在了地上。
裏面的人非常警覺,聽到聲音,竄了出來,就逃跑了。
邱峯緊追不捨,可還是跟丟了。
秦浪非常自責,“隊長,您罰我吧!”
“罰什麼罰,回警隊。”
秦浪都哭了。
“哭什麼哭,娘們唧唧的。”
秦浪哭的更大聲了。
白超遞給了他一張紙,讓他自己去消化情緒,他更好奇的是隊長都知道些什麼?
他還沒有開口,邱峯就不悅道:“回警局再說。”
白超吞了吞口水,一路回到警局。
邱峯把自己找到的所有信息,都給白超和秦浪看。
八年前,那對老教授,不,確切的說,是那對老禽獸,老變態,用自己德高望重的身份,幹着畜生不如的事情。
他們也是字母圈的,不過卻沒有混圈,怕影響了他們的身份,有不少學生,爲了順利畢業,都獻身了,這本來就是見不得人的事,再加上畢業的學生,都得到了很美好的前程,誰願意說這事?
李牧是意外,他不願意屈服,就肄業了。李牧,是那對老教授的學生之一。
女兒發現了他們的事情,想報警,就找男朋友分手,處理好一切,準備迎接最壞的結果。
可,那女孩沒發現,她的男朋友是個控制慾極強的病嬌男。她分手的理由是父母不同意,於是,病嬌男就把她的父母給殺了。
她知道父母做的那些事情,所以並不想爲他們報仇,就一走了之了。
可女孩怎麼都沒有想到,她的男朋友竟然追去了國外,擾得她不得安生。
她實在沒有辦法,就隱姓埋名,甚至不惜整容,重新換了身份,棄了專業,跑了回來。
“秦浪,殺你哥的兇手,就是那個病嬌男,我可以確定,他就是胡茂,我用姚天悅的賬號約了他去蓮花公寓,還是讓他逃了,想必你也發現,才那麼自責。”
白超一臉詫異,看向秦浪。
秦浪又哭了,哭的很傷心。
他哥哥學美術的,很優秀,出國深造,愛上了一個女孩,他表白,被女孩拒絕了,他能看的出來,女孩喜歡他,但女孩活的很痛苦。
他調查得知,女孩一直被前男友糾纏,那天,哥哥正在和他通話,聽到敲門聲,放下座機電話,去開門。
他聽到了哥哥的掙扎,聽到了兇手的聲音,也聽到了電鋸的聲音。
哥哥被肢解了,他聽到了全程,才意識到他的聽力異於常人,也是因爲這,他一畢業直接進了專案組,屬於特殊人才。
那天見了胡茂,他就聽出來了,可惜他和隊長一樣,沒有證據。
只是沒有想到,他的細微變化,隊長都看在眼裏。
胡茂做事很乾淨,從來沒有留下過任何證據,爲了引蛇出洞,只能犧牲白超,白超對姚天悅很好,爲了配合警方,姚天悅答應了白超的高調示愛。
一月後,白超以工作忙爲由,開始冷淡姚天悅,胡茂按耐不住,出手了,被警方當場抓住。
邱峯看着癲狂的胡茂,“值得嗎?”
胡茂哈哈大笑,“你不懂,我愛她,捨不得她受一點委屈,你們卻敢利用她引我出手,我自首,你們都別煩她了。”
胡茂對自己的罪行供認不諱,邱峯卻一天比一天忙,臉卻一天比一天黑。
白超和秦浪在他面前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胡茂在獄中自殺的那天,外國暗網上,秦淮的賬號被登錄,上傳了一張圖片,引起了驚濤駭浪。
那是一個強壯的成人男性身體,被畫的十分逼真傳神,身體的鎖骨處,有一雙柔軟的手。
只是,這幅畫的頭卻是一顆真實的頭顱,頭顱被保養的很好。
長頭髮,大眼睛,最駭人的,是那顆完整的心臟。
圖片一出,邱峯就辭去了一切職務,下落不明。
當他再出現時,已經是一具屍體,就坐在那對老教授的墓前,毫髮無損。
是吃了氯化氫中毒而死,沒有他殺痕跡。
外國有位畫家,殺死了20萬隻螞蟻作畫,不過太過殘忍遭到抵制。
看到秦淮的賬號發的那張照片時,邱峯就知道自己的方向錯了,可是卻連立案調查的證據都沒有。
他幾次向上級反映,上級都讓他適可而止。
最後他決定自己去調查。
姚天悅本不是老教授的親生女兒,三歲那年,老教授的親生女兒丟失了,姚天悅是被收養回來的,不過老教授夫婦並沒有告訴外界的人,大家並不知情。
老教授夫婦遇到李牧後,完全被吸引,就忽視了姚天悅,姚天悅覺得是李木搶了她的愛,她要留住她的愛人。
於是,她誘導初戀,那個病態的胡茂殺了教授夫婦,姚天悅留下了眼睛和頭髮,又殺了她愛的陽光大男孩秦淮,留下了心臟,然後是李牧,留下了完美的臉,最後是胡茂,完美的身材。
不,還有一個人,那就是邱峯。
邱峯,她的親生父親,浪子一夜情,留下了一個孩子,人生到了最重要的選擇時刻,他選擇了工作,拋棄了孩子。
他不愛她,所以,她沒有要他的任何東西,她的那張完美的畫作上,也沒有要他的任何的東西。
邱峯早就猜到了她的身份,因爲她和他的初戀女友幾乎整了同一張臉。
看就是母女,通過醫美變得有七八分相似,他不注意都難,可他還是怯懦了,沒有認她。
看到邱峯的死亡消息新聞報道時,姚天悅已經在國外自己的大別墅地下室裏,地下室非常大,燈光非常的明亮,整個地下室只掛着一幅畫。
那幅畫在燈光下顯得更加刺目駭人。
她卻笑的燦爛,“我終於和愛我的,我愛的人永遠的生活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