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春天,还是冬天

        三月,春暖。持续一两个月的寒冬已经消融,不再有了白雪落枯枝,亭里观红梅的意境,倒有些许烟柳画桥之感。一切,都将自然舒展,换一种更好的姿态。

        当你偶然恍惚间听见早晨窗外有只噪鹃鸣叫,当你看见枝头木棉开放得红艳,你就应该回过神来——春来了。你或许又转头陷入幻想,因为你想起了冬日的寒冷,因为你想起了那年冬天看满园绿意还在时的感动,你或许又想着冬日苦苦寻觅的温暖现在也该回来了。找本书,去哪一树下坐着,阳光透过新绿嫩绿的叶子如筛一般落下洒落在书页上,又如似梦星辰般,点滴的音符跳跃纸间。你擡头发现,是那棵熟悉的树,现在已满是年轻的生命,再往周遭定神一看,满眼绿色,满是生机。便有高低起伏的小山,便想起不远处有一弯清泉,便忆起屋檐窗前的几声祝福……一切,都还是以往春天的模样。然后不知不觉间,又盼起今朝来。今朝,又会是什么呢?是被窗外的晨鸟打破了梦境,还是被园里的花儿催下了眼泪;是小舟轻梦般的轻柔,还是守望山河星月的幽然长情?我不知道,问你,你也不知道。

今朝,又喜春风吹动了柳叶,映着湖边拱桥,湖上略有一层云雾在飘散。既喜春雷惊醒了万物,激起了鸟兽生机,又突然恐春雨扰乱了行程的和美,又恐这油纸伞抵不过连绵的雨点,浸湿我的衣裳和鞋具,使我湿露不堪。春色,固然是我爱的,可多变,我也希望不要浇毁了我对春意的渴望。或者,我能在雨里坚强,自然地舒展我含蓄的身姿。

        不管怎样,好歹春来了,那不堪忍受的寒冬去了。可转念一想,现在的春意似乎没那么真切。或许……我又不应该过多地幻想春光,我如此想道。幻想时而会阻隔我的真实,让我如云雾般远离地面,在不知不觉间消散。就像米兰-昆德拉在《不可忍受的生命之轻》里说的那样:“负担越重,我们的生命也就越贴近大地,它就越真切实在。相反,当负担完全缺失,人就会飘起来,其运动也会变得自由而没有意义。”我虽渴望坐在小土堆上遐想欢歌,但又时常提醒自己还未到时候。即使你再怎么想与自然亲近,让泥土弄湿你的屁股,也还未到时候。毕竟,真正的春还没有来,心灵的白雪还未化开,再傲骨的花朵也要一点点积蓄它的力量。兴许到暖春,或是到仲夏,在夜晚的星辰陪衬下,在早晨第一缕阳光照在床头,有一朵花儿在开放。你终应该看到。即使,你和花儿一样,都畏惧寒冬。

        不论如何,不论是寒冬镣住了你的双脚,还是暂时的温暖解冻了你的双手,你都应该尝试踮起脚尖,轻快地舞蹈,满不在乎外来的眼光。即使心里再酷寒的风雪袭击,即使那春意许久未至,展开双臂,尽情感受这严寒,然后再种下一颗种子,静待花开。或者,再用你细嫩的手臂阻挡一下这凛冽的寒风,再护花开。

        当冬天来临时,别忘了春的温暖。当春天来临时,别忘了冬的勇气。且做些努力,我们静待花开,静待花开……

        不论春与冬…


                          ——于三月,高考备考期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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