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青綠,只願伴爾同行

《青近》

新赴晨光降碧空,

流泉延翠伴輕風。

攜君悅滿芒蒼海,

靜枕青蔥看落紅。


跌跌撞撞闖入一片綠色,無心糟蹋,卻帶着一身凡塵,低眉束手。離時輕輕快快,鉛華洗盡,如佛門洗禮般空寂,歡愉之外盡是不捨。

兒時喜海,愛海的廣闊無垠,愛海的波浪細撓,愛海的碧藍撩人。但長時卻愛上了山,愛山之聳立連綿,愛山之莊嚴穩重,愛山之翠綠養人。綠色,在我此時的眼裏,早已變成生機活力的象徵。綿延綠意,重重疊翠,洞藏着無數生命,深邃而優雅。“偷出家門”,這是一個景區的摩崖石刻,真可謂有種忙裏偷閒之覺。這種時候最適合去靠近綠色,讓綠色將疲憊褪盡,浸潤心靈深處,也使我仍記得前幾年冬天望去滿園綠色時的感動。

盛夏,是綠最昂然之時,在驕陽的撐腰下,彷彿更加傲氣。闖進一座陌生的城市,這座城市因你存在而熟悉。跟隨你的腳步,躡手躡腳地探尋着這片綠色。此地山高比大鵬,水清若浮魚;此地“重重似畫,曲曲如屏”,水天清,月溪明。此地,我曾獨自再上一層樓,眺遠羣山;此地,我也曾與你共赴青屏,帆舟碧水。詠一支小調,和一曲頌歌,溫暖總是來得教人回味。這裏的綠意過後,不禁順勢吟出元稹兄的那句:“曾經滄海難爲水,除卻巫山不是雲。”想必情境,意境,皆在此刻得到昇華。

綠色,依舊是我的主色調。不論是山巒,還是草原;不論是熟悉,還是陌生。皆因一種陪伴而安生。

想那天晨光初透,順着屋檐邊上的葉子,斜照在我的窗口。落下,影子便映着窗櫺出現了。癡癡着望着,多有種“喚君同賞小窗明”的感覺。晨起罷,洗漱妝梳之時,又不忍瞟着天邊,眺望那遠處的碧綠,便想起那一彎清泉綿延草地,便憶起那微風拂面的清涼,便不禁脫口“新赴晨光降碧空,流泉延翠伴輕風”。想來不僅是樂景襯了心意,抑是佛前八百年的祈禱靈現。

想那天沒有車馬奔程,沒有都市喧囂,倒只有一望無際的草海,還有星星點點的小花布着。多想與你歡悅在這清新的世界裏,一起靜靜地枕在草地上,一起看着天邊落花飄零。飄啊飄,蕩啊蕩,一下左,一下右,慢慢地蹭在額眉上,悠而無聲,彷彿時間也靜止了。這也許纔是詩意的“攜君悅滿芒蒼海,靜枕青蔥看落紅吧”。

如果有可能,我希望一直都被這種綠意包裹。溫暖如斯,像是溪流穿過山谷般的靜美,像是傳統山水畫般的羣山疊翠,更像是閒來無事的好時節和前世有約的好朋友。

不求片刻的空寂,不問離時的不捨。但求相伴的每一個瞬間,記憶,留心,足矣。

此便爲——《青近》。


後記:

這首詩是我一直想寫的題材,也是我一直最求感官美的成果。爲了追求某種極致,從年前改到年後,花費了幾個月,前前後後換了無數個句子單詞,才最終改到稍微滿意。全詩我所看到的是一片清新的綠色,是悠揚的情緒。雖然全詩無處提“綠”,卻處處寫“綠”,“延翠”“芒蒼”“青蔥”。

我熱愛自然,愛他活力與深沉,藉以此詩獻給陪伴我們成長的世界萬物和所有人。


另可見文章於 bilibili網-白衣詩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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