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争吵没有意义

  人多数是可怜弱者的,其实那也是在可怜自己,因为大多数人都是弱的。

  蓝儿在一些资讯评论下写生活相关,并写由此而来的感想,但坚强说那样写不好。

  她反问:“憋了气连发泄也不行?已经名利皆无,说说事实也不行?”

  坚强说:“是对你情绪影响不好,会让正在写的完整故事受影响而变得碎片化,写书不能让个人情绪干扰情节发展。”

  蓝儿认可他所说,想把繁杂的思绪理顺,理顺后再把从前情绪解开稀释,如此才能跳出情绪泥沼。

  她很自卑,为了对抗自卑,对自己说,我是一个特别的人,当然要特别的活。

  过年时,蓝儿暂停正写的故事,写出另一个故事审视自我。

  可是总有很多杂事干扰,她烦了,不接电话了,他们又不断在蓝儿的wei信里发起视频通话……

  蓝儿很想撂几句断了亲戚关系的狠话,宁愿不要蓝家房子,也不想受这骚扰!

  但是,蓝家老房子原本没她的份儿,蓝爸没说放弃,她无权替蓝爸做主。

  蓝爸也不许她说太狠的话,蓝爸只会生闷气。

  蓝爸生闷气,蓝妈劝他,可劝不了,他还凶蓝妈。

  蓝妈气极了:“你把房子的事儿处理成这样,我们没埋怨你都不错了,你还好意思凶?”

  当年帮那些亲戚做了多少活儿?蓝妈受了多少气?想的就是蓝家亲戚经济条件不错,能得点照顾。

  哪知照顾没得着,还连个老房子也保不住!

  渐渐地,蓝妈对蓝爸没那么温柔体贴了,说话语气也很冲。

  蓝爸原本是脑筋转不过弯的人,为这些事更加气糊涂了,好几次夜里跑出去。

  蓝儿很担心,和坚强一起找啊找,等找到他,还没开始劝,他又说:“我只是出去散步,你们跟着干嘛?”

  蓝爸性子犟,他讨厌接电话也就讨厌了手机,连他那个老年机也关机不用了。

  那段时间,“房子”像变成了梦魇,紧紧缠住蓝儿和蓝爸。

  蓝儿甚至想回三苏城去,自己凑钱买套小的二手房,只和蓝妈、黑妞住,蓝爸要怎么折腾随他去,把坚强也赶去外地工作。

  仿佛只要有自己的房子,只要甩掉蓝爸和坚强,就能甩掉一切烦恼。

  那段时间,她深深地感受到男人在生活当中,真是带来的麻烦远比起的作用大!

  男人到底有什么用呢?不论是父、或是夫,那个角色不存在比起存在,更令人省心。

  坚强没有直接反对她,只等她情绪平静时才说,要关了铺面挪现钱买房不行,因为蓝儿对财产缺了掌控力。

  只有能掌控财产,拥有财产才是福不是祸,如果不开店,蓝儿可能连退路也没有。

  对于处理家庭琐事,蓝儿几乎是不斗已经输了,而他们的情况特殊,在为房子争执的节骨眼儿上买房(哪怕只是买个二手小房子)也只会招来怨恨。

  守着店铺则不同,一是大部分资金由卫姐所出,二是隔得远又只有蓝儿能经营,他们不会挑事儿。

  难道蓝儿自己出钱买房,他们还会来抢?蓝儿想不通。

  坚强让她仔细想想,虽然不会直抢,但免不了别的麻烦。

  蓝儿细琢磨,考虑了几种可能性,确实自己买房也避免不了麻烦。

  她自己攒的钱,加上不开店抽回资金,再去借点,也够在三苏城的城郊买个小破房子。

  但是,阿青有可能说,那是坚强出钱买的,父财子继,会不会借着白伢的名头闹什么?

  而钱姑妈他们会不会又以为蓝儿暗里做了什么,从蓝家老房子捞了钱,才有钱另买,才导致老房子的拆迁问题卡着?

  一般人的思维不会那么不讲理,但他们可说不一定。

  于是,蓝儿打消关了店铺去买房的念头,心绪安宁了些。

  她努力经营,认真写作,可是在言情小说写作上又遇到个无解的问题,和通常热门小说的观点总是有分歧,或者说始终无法共鸣。

  人是慕强而怜弱的,慕强指的是向往强大的人和生活,这好理解;这个怜弱却不是怜悯所有弱者。

  “怜弱”指的是同病相怜,如果是完全不同经历引发的“弱”,有可能得不到怜悯,还被说是“活该”、“全是报应”,所以关键不是“相怜”,而且“同病”。

  都有类似经历,才感同身受,才会去同情,而不是去指责。

  写出与读者类似的经历才有共鸣,才会获得认可。

  蓝儿反复推想,做出判定,她很难写出引起女读者共鸣的言情小说了,可又该写什么?

  租住的底楼潮湿,木质家具竟招了白蚁。

  扔那些家具的时候,蓝儿翻出以前随手写的旧稿、笔记,数量之多,超出她想象。

  曾经有空就写,不管任何章法地写,那些文字最体现个人心性。

  蓝儿想,与其揣摩别人想看什么,不如弄清自己想写什么。

  她开始整理那些文字,只是没想到整理起来是个大工程,要耗去非常多时间和精力。

  快过年了,外省某地开始出现疫情,但当时没太关注,没料到最后会演变成全球性的灾难。

  蓝儿当时更关注的是,阿青与小素婆媳不合。

  小素的母亲已改嫁去外地,父亲在狱中,只她和白伢住,两人都想努力工作多挣点钱,忙得没法做家务。

  她希望阿青搬去,帮他们做做家务,以后有孩子了,又带带孩子,而且阿青只能靠白伢养老的,早晚都需要住在一起,晚去不如早去。

  阿青不愿意去,她对儿子儿媳讲的理由是:“我听不懂外省话,又没有熟人在那里,过不惯的。”

  对邻居们讲的理由是:“去了干嘛?还不知道怎么被儿媳使唤呢,也怕房子被人用手段夺走了。”

  她不去,但是让青妹的两个孩子去了,让白伢给表弟表妹找工作。

  在白伢面前她要说儿子是白眼狼,在外人面前她却爱夸耀儿子,当然,能找到体面工作、能娶到江南发达地区的儿媳、结婚还没花她的钱,这样的儿子是值得夸耀。

  当李瘦子和青妹说起两个孩子从初中毕业后没再读书,到处乱晃,想找个能学实用技术的工作时,阿青立刻说可以让白伢帮忙。

  白伢不知道表弟表妹能做什么样的工作,想拒绝,可阿青劝说:“我已经打了保票了,拒绝了,让你小姨怎么看你?”

  过年前,招工的少,他给表弟表妹找了几份工作,他们都不满意。

  过年后,全国人民都在家防疫,更没法找工作。

  将近一个月后,白伢开始上班了,但是小素所在的那个小厂还没恢复生产。

  小素在家呆得焦急,表弟表妹不给安慰,还要她伺候衣食住行。

  原本想让婆婆来做家务,结果婆婆没来,还支了“大少爷和大小姐”来,把她当丫鬟使唤。

  而且那是她家,她的家啊!不是和白伢买房的小家,完完全全是她娘家的房子呢!

  白伢工作忙,她又管不了表弟表妹,气得跑去了素妈改嫁的那个地方。

  那里是乡下,管控不太严,去是去了,小素妈妈对她却有些冷淡。

  毕竟小素妈妈已嫁后爹,已有和后爹的共同孩子,确实难再把她放心尖儿上。

  所以,白伢去接她时,她没多说什么,乖乖回家了。

  白伢说,疫情控制下了,交通也管松了,要送表弟表妹回老家,不只是因他们制造了家庭矛盾,他们还欠了不少网贷。

  把他们送回去后,他们父母帮着还了些贷的钱,白伢帮着还了一些,因为那个小额贷款公司原本不正规,白伢又施压,让那个公司把剩余的减免了。

  因这事,李瘦子也看不下去了,把自家儿女狠狠打骂。

  但那个表妹说:“不能只顾打骂我们,白伢哥还说谎呢,他帮小素给了不少钱呢!”

  阿青听了后,连忙问给了什么钱?

  她对阿青说:“白伢哥帮小素还了13万,至今还欠15万左右呢。”

  川地的彩礼低,当地才8万左右,小素是没要彩礼,白伢给出去的可比彩礼多了几倍。

  阿青当即怒了,因为白伢给她说的是帮小素还11万左右,怎么实际多出了那么多?

  白伢给她解释,小素父亲的事件里,法定的赔偿只有11万左右,但伤者后续的营养费之类、请律师的费用之类、还有小素父亲在外赊欠的货物之类,总加起来的这些是没跟阿青说,但并不是存心隐瞒。

  并且,小素自己省吃俭用,也还了6万左右了,还需要给的钱已经不是太多,不用别人帮,只要他两人辛苦点,能两年内还清。

  白伢不断保证,不会让别人帮(主要是不会找阿青要钱),阿青的怒气消了些。

  她因这事,对别人说:“不要彩礼的儿媳真不能娶,那种儿媳不是有缺陷、就是有麻烦。”

  这些话是跟邻居聊家长里短说,并没有在小素面前直说,但可能平常说多了,下意识地也在白伢面前提这些,对小素也表露不满。

  小素和白伢又吵起来:“我家的情况瞒你了没有!没有瞒吧?你自己做的选择,现在你妈又来埋怨我!说得好像给了彩礼就买断了人,以后彻底和娘家断了关系似的。那我们离婚!你去找一个能买断的老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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