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兩個奇葩(1)

知子看着冠華博士,有些意外道:“啊,博士,你怎麼稱呼你的兒子爲奇葩呢?有這樣評價兒子的麼?”冠華博士自己生着悶氣,慢慢走着。原來,在冠華博士的沙角村,有兩個孩子可謂是名聲在外,並稱兩朵奇葩。

這奇葩之一,就是Letababy了。Letababy原名靈小璋,從小做事就讓人匪夷所思,到了初中的時候力大無比,於是村民們暗地裏叫她“力大”。初一的第一節英語課,老師叫大家爲自己起個英文名,同學們都選了艾莉絲、Oscar這樣好聽的名字,她偏偏就將“力大”二字寫成英文交了上去。靈小璋本來要寫“Lida”的,但英文學的不太好,又想將名字起得洋氣些,就寫了“Leta”。英語老師發現後,多次叫她改個名字,她卻不願意。沒辦法,老師看她長得嬌小些,就將她喚作Letababy,不料想,靈小璋對這個名字十分喜歡,漸漸的,“力大”就成了“Letababy”了。

據接生婆說,靈小璋從出生時不哭也不鬧,安安靜靜地睡在她母親身邊,以致家人一直嘀咕:“這孩子,長大了莫不是個啞巴吧?”婦產科的護士就來拍拍她的後背,揉揉她的小肚子,她還是不哭。女士心裏沒底,又告訴了醫生。醫生的辦法多,說道:“先去打兩支疫苗針,包準讓她哭!”不料小傢伙捱了兩針後,張了張嘴,卻沒有哭出來。醫生於是拿了聽診器什麼的,又是聽心肺音又是照X光,忙得不亦樂乎,最後也沒有診斷出什麼問題來。

靈小璋慢慢長大,但學說話、學走路都比同齡人要晚很多很多。一般的小孩,大概在十二個月大的時候,就慢慢會走路,慢慢會說話了,靈小璋到了上幼兒園的時候,纔會說一些簡單的詞語,走路都還走不穩。別看靈小璋在家的時候呆頭呆腦的,一到了幼兒園,就鬧得雞犬不寧。第一天上學時,她拼命在班裏哭,狂叫“媽媽”,把一班小朋友帶得嚎啕大哭。後來,小朋友們都習慣了幼兒園的生活,不哭了,靈小璋又開始搶同學們的飯菜和水果,喫點心時候東奔西跑,弄得全班的小朋友都無法安心喫飯。老師開始還容忍一些,後來實在是忍無可忍,就開始約束她。

幼兒園一般在上午、下午各有一次點心,小朋友在班裏面排排坐、喫果果。四個小朋友坐着一張桌子,桌子擺放整齊,也隔成了幾條路,方便老師爲小朋友送點心。

別看靈小璋只有四歲的樣子,卻是十分靈活的,在桌子擺出來的路左右穿行,她在前面跑着,猛然一拐,就躲過了老師的追擊,順手還抹了一把鼻涕抹在一名男同學的手背上。男同學哇哇大哭起來,所有的小朋友開始心神不寧,有些躁動。值勤老師見勢不妙,也加入到戰團中,於是同學們就看到兩個老師在後面追着靈小璋,一邊追還一邊說:“別跑,快喫飯。”然而靈小璋並沒有停下來,仍然在班裏面繞着跑。

兩個老師見勢不好,又開始兵分兩路,分頭堵截靈小璋了。但靈小璋玩得興頭起來,便跳到了桌子上,在上面跳躍穿行。老師怕傷了坐在桌子邊上的學生,自然就不敢逼得太近,靈小璋跳了幾跳,把小朋友的碗啊、牛奶啊弄了一地。接着就有幾個小朋友開始哭了,後來哭的小朋友越來越多,幼兒園園長、保安都加入了戰團,才把靈小璋逮住。

靈小璋的父母天天忙着做生意,也沒時間管她,所以孩子出了問題,首先就是向老師和家長求情,請他們諒解。然後又去找校長說情,希望能留住孩子繼續就讀。最後沒辦法,只好轉學,去另外一個幼兒園讀書。靈小璋在讀幼兒園時,換了四個學園,等到她升入小學時,各幼兒園鞭炮齊鳴,差點就是鑼鼓喧天、彩旗招展了。

沙角村沒有小學,所有的學生只得去沙頭鎮就讀。沙頭鎮中心小學雖然歷史悠久,但也因此顯得破舊不堪。靈小璋讀小學時,剪着短髮,依舊掛着兩條鼻涕,還整天流口水,弄得身上髒兮兮的。

剛進小學時,同學們會有個攀比,只要你強,同學們肯定比你更強,大家都不願意認輸。那天自習課,班裏的李文蔓又開始吹牛了,說她父親在外面打工,有多麼了不起,靈小璋雖然說話有些口齒不清楚,但也吹噓自己的父親在打工是多麼威風。她父親是在做生意,但在她口裏也硬變成打工的了。

李文蔓見吹牛仍然贏不了,突然想起一件事來,就大聲說道:“我哥哥喫過便便,我親眼看到的!”眼中竟然是得意。一年級的小學生就是這樣,只要能贏對方,什麼出格的事都敢吹出來。靈小璋家裏沒有兄長,情急之下說道:“這個不算什麼,我也敢喫便便!”李文蔓見對方毫不退步,也不示弱道:“我也敢喫!”

同學們便騷動起來,漸漸的就變成了要比賽喫便便。沙頭中心小學出門左拐便是菜地,那裏有個廢棄的公廁,就是那種農村常見的,在地上挖個坑,坑的深度有大概一米六左右,直徑大概是三米,坑裏全是便便。人們在坑上搭兩根木條,如廁時蹲在上面,望着身下一片片如汪洋般的便便,有時也會心驚膽戰,怕木條突然斷了,然後整個人就會掉進屎坑裏。公廁雖然是廢棄了,但在菜地裏忙活的村民們,遇到內急時還會去那裏解決的,是以那個屎坑裏,仍然有不少便便。

靈小璋和李文蔓在同學們的起鬨聲中,帶領同學們浩浩蕩蕩向那廢棄的公廁走去,那時候沙頭中心小學還沒有門衛,所以孩子出校園,老師也不知情。衆小朋友到了公廁邊,見到蒼蠅飛舞,噁心的氣味十分濃烈,當下有幾個小朋友受不了,就跑去找老師告密了。李文蔓指着屎坑道:“你先來!”靈小璋毫不含糊,抽了竹籬笆的一根細竹子,插進屎坑裏,又拉了出來,那竹子上便粘了很多屎,靈小璋遞給李文蔓說道:“還是你先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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