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淺驚華 146 逃

上官淺淺算着時間,由於獄卒們送屍體出去是五更天,而穆辭大哥給的假死藥只能維持三個時辰,那她和曼珠需得四更服下,這一夜她都沒有睡,一直等着四更天的到來,打更聲音一響,她遞給曼珠一顆紅色的藥丸子,兩人相繼服下。

由於染了疫病沒有得到醫治的人,大多都是亡命之徒或者是犯了事的平民百姓,所以一旦發現人死了,獄卒們就會把這些屍體拉出去,挖個大坑統一埋了,這一次,上官淺淺和曼珠也被送上死人大板車裏,一併送出了宮。

穆辭查清楚了宮裏的死屍會送去哪裏,早早在目的地等着,果然,六更天的時候,穆辭躲在一塊巨石後面,只見兩個獄卒,一前一後推拉着大板車,語氣抱怨道:“哥們,要不是爲了生計,拉屍體的活我早家不幹了,真是晦氣。”

另一個獄卒也附和道:“誰說不是呢,髒活累活都咱倆幹了,他們倒好,一天天的只知道在獄裏巡邏巡邏,一天就完事了。”

二人你一言,我一言抱怨着,待他們發現穆辭的時候,穆辭毒粉一撒,兩個人暈了過去,穆辭趕緊從大板車上找到上官淺淺和曼珠,他從懷裏掏出一個綠色的陶瓷瓶子,打開蓋子放在她們二人的鼻息下,香氣飄入,她們二人醒了過來。

“淺淺,曼珠,我們先離開這裏。”

“好。”

三人上了一輛馬車,穆辭拉近繮繩,一鞭子打在馬背上,馬車飛馳,離開了這裏。

待馬車駛出十里地,穆辭這才慢下了速度,對着簾子道:“淺淺,你出逃的事,相信皇上很快會知道,如果他派人大肆搜索,我們很難逃過他的眼。”

“我們是出城還是?”

“我們不出城。”

“穆辭大哥,有地圖嗎?”

“有。”穆辭遞給上官淺淺一張牛皮地圖,上官淺淺把它攤開在膝蓋上,細細看着這上面的地方,突然她指着一處地方道:“穆辭大哥,爲何這裏被塗成了紅色?”

穆辭看了看:“哦,這個地方是亂葬崗,無人會去那裏居住,所以,被塗成了紅色。”

“一般有人居住的地方,會塗成綠色或者黃色。”

“哦,原來如此,那我們就去亂葬崗看看,如何?”

曼珠和穆辭驚了一下:“小姐,那地方能住人嗎?”

“眼下的情況,我們得想一個李瑾煜絕對想不到的地方住,否則,以他的能力,不出三天,定會把我們抓回去了。”

穆辭道:“淺說得對。”

“我們必須找一個皇上萬萬沒有想到的地方住,現如今,他大權在握,他有掀遍大唐每個角落的能力。”

“說得也是。”

“就先去看看,如果不合適,我們再尋別的地方,天下之大,我就不信沒有我們得容身之地。”上官淺淺安撫着曼珠道。

“嗯,小姐去哪裏,奴婢就去哪裏。”

三人一路駕車行至西側的城門,只見城門前聚集了大批的百姓,怨聲起,守衛在城門的士兵道:“上頭下了命令,凡事出城門的人都需要經過嚴密的盤查,如有不配合者,以妨礙公務之罪捉拿。”

上官淺淺把簾子掀開看了看,又放下了,曼珠道:“還好小姐機智,如果我們貿然出城,鐵定石一抓一個準。”

“穆辭大哥,我們走吧。”

“好。”

穆辭駕車揚塵而去。

太極宮內,李瑾煜聽說上官淺淺消失的消息,他的身上似是在這一瞬間聚集了一團黑煙,猶如地獄之王的降臨,捏緊拳頭,一錘打在案桌上,案桌四分五裂,他的手鮮血淋漓,青竹在他身邊十年有餘,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李瑾煜看着上官淺淺送的香囊冷笑道:“淺淺,好啊,你都學會越獄了,是不是孤從前太寵你,把你養成這般無法無天的性子了?”

“傳孤口諭,把所有看守她的獄卒都拉出去砍了。”

“是。”

“去天牢。”

他面無表情扔下這句話,大步朝天牢的方向走去,他手上的血一路滴着,小德子見狀,暗暗擦了一下冷汗,進入天牢,他冷聲道:“把獄頭給孤叫來。”

獄頭顫顫巍巍得朝李瑾煜走過去,他看着那身穿龍袍,傭有至高無上權利的男人,心臟跳到了嗓子眼,他感覺自己每靠近一步,就是靠近地獄一步,他很想跑,可是他上有老,下有小。

李瑾煜的雙眼盯着獄頭,“說,是怎麼回事?”

“人爲什麼不見了?”

“回皇上,奴才……奴才……檢查遍了天牢的每個角落,都……都沒有……發現打鬥劫獄的痕跡,一切都很正常……”

“那她怎麼會無緣無故消失了?”

“奴才……奴才……真的不知,求皇上饒命。”獄卒的頭都磕破了,仍舊沒有求來李瑾煜的寬恕。

“廢物,連個小女子都看不住,留你們有何用?”

“拉出去砍了。”

“皇上,饒命啊。”

“皇上……,奴才記得了,在這個牢房關押的兩個姑娘,是染上了疫病,所以……所以……換去疫病的牢房了。”

“染了疫病?怎麼會染了疫病?”

另一個獄卒道:“奴才記得她當時手上和臉上都是紅色的小圓點,和染疫病的症狀無二。”

李瑾煜大步走人牢房內,突然被腳下一團白色的紙吸引了注意,他撿了起來,放在鼻息下聞了聞:“蒼耳子、柴胡、熟地.......”

李瑾煜冷笑,他倒是忘了,他的淺淺會用藥,而且身邊還有個用藥的高手,利用藥物的作用,讓人以爲她染了疫病,因此換去了別的牢房,再利用假死,讓獄卒把她們送出宮。

“淺淺,好一個金蟬脫殼啊。”

“孤是低估你了。”

“但沒關係,孤有的是時間,孤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您挖出來。”

他狠狠把白色的紙團揉成碎片,灑落地上,就在要離開之時,突然瞥見一條紅穗子在稻草下押着,他蹲下撿了連起來細細端倪着,玉質上乘,晶瑩剔透,就算是在皇宮,也找不出幾塊這麼好的玉,玉佩的穗子上,繡着一朵朵梅花,他暗想:“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梅花令?”

他拿着翻來覆去看着,除了玉質上乘,也沒有什麼特別的,突然玉佩哐當落地,他撿起來,指尖觸碰到一攤血跡,他的心驀然抽痛一下,爲何?

他厲聲對獄卒道:“爲何這裏有一攤血?”

“這.........”

小德子道:“還不說實話?”

獄卒知道大難臨頭了,噗通跪地,“皇上饒命,奴才也說奉命行事。”

“昨日薛美人來過,還對娘娘用了刑。”

“用刑?你們竟然對她用刑了?”李瑾煜一腳踢在了獄卒道身上,獄卒即刻飛了出去,口吐鮮血。

“來人,把薛美人給孤帶來。”

李瑾煜目光再次回到那攤血跡上,眸光流轉:“她當時一定很痛吧?有求饒嗎?”李瑾煜隨即又否定了道:“她的性子這麼倔,怎麼可能會求饒。”

心裏還是止不住的抽痛,李瑾煜手一錘子敲在自己的胸膛上,意圖停止這些疼痛,可是無論他怎麼抗拒,這些疼痛似是在自己的心裏紮了根似的,半點都不願放過自己,他生她的氣,更生自己的氣,明明是她背叛了自己,還越獄了,自己還爲她打抱不平,還想着她。

“該死,他咒罵着。”

(未續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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