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德巧借《三國》鬥密探

一九一〇年二月,朱德在雲南陸軍講武堂,作爲丙班步兵科的學員,開始了緊張有序的軍訓生活。

隨着革命運動在全國各地迅猛發展,不久後,朱德即歃血宣誓,加入了同盟會,並和那些志同道合的青年一起,相互探討、學習。那些被當局視爲“禁書”的進步書刊,是他們汲取智慧和力量的源泉。

一個星期天,學生們都趁着難得的閒暇時間結伴出去遊玩了,而朱德碰巧在昨天、從同盟會同志手裏借到一本進步書刊,正在如飢似渴地學習。

假日裏讀書,早已經成爲了朱德的一個習慣。

校園裏學生寥寥無幾,教室裏安靜的出奇,朱德一頭“扎”進書裏,不知不覺已經到了中午,甚至連有人走進來都沒有發覺。

突然一聲大喝,隨即一隻鷹爪一樣的手緊緊扣住了朱德的肩膀:“你是革命黨,跟我走!”

朱德被冷不丁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那個“田螺精”。

“田螺精”是誰?他是當局安插在講武堂的一個密探。

原來,前不久,時任雲貴總督李經羲接到密報稱:大量“禁書”流入雲南,尤以講武堂最爲盛行。於是,他密令昆明知府,命其安排密探進入講武堂,嚴查禁書、搜捕革命黨。

自從“田螺精”來到講武堂,他那鬼鬼祟祟的行跡,就引起了同學們的注意和懷疑;所以,進步學生和革命同志們,一直對其謹慎有加。

朱德一看是他,心裏不由得又是一緊:不好,自己手裏又正拿着“禁書”,這不正是人贓俱獲嗎?

田螺精此刻也不再掩飾,特意露出腰裏彆着的手槍,眼中甚是得意。

“看來今天不好對付了!”

朱德心裏這樣想,臉上卻不動聲色,索性裝糊塗:“你認錯人了吧?我不姓葛,我姓朱,叫朱德。”

“不是革命黨,就是同盟會!反正都一樣!”田螺精兇相畢露,眼神似乎要喫人。

“呵呵,長官,你還是認錯了!我不叫'佟夢惠',我說了,我叫朱德,丙班步科的。你要不信,可去問羅佩金教官,或者李根源總辦。”

“不是革命黨、也不是同盟會?那你在這裏幹什麼呢?”

人“贓”俱獲,田螺精似乎胸有成竹,眨巴着一雙金魚眼詭祕地問道。

躲是躲不過了,朱德把書一合、封面朝上放在桌子上:“看書啊!《三國演義》…”

“《三國演義》?!”

田螺精一把抓起桌上的書,舉在手裏質問道:“三…國演義…?”

話沒說完,田螺精眼睛停在書的封面上,愣住了:書的封面上,赫然畫着的、正是“桃園三結義”。

“不對呀!難道這小子會變戲法?”

田螺精用拇指押着書頁,像點鈔票似的飛快翻着,蚊子一樣的小字在眼前亂閃,不明所以,嘴裏不由自主地喃喃道:“《三國演義》、好書…”

“這傢伙不識字!”

朱德腦子裏有了一個大膽的判斷,於是,心裏有了底氣兒:“對啊!你也看過吧?”

“看過!關雲長、諸葛亮嘛,都是比不了的厲害人物…”

田螺精一邊盡力搜刮着腦子裏那些從戲臺上聽來的人名,一邊紅着臉應付朱德。

見田螺精已經心虛,朱德更加證實了自己的猜想,於是趕緊“趁熱打鐵”:“太好了!你一定懂得不少,快給我講兩段精彩的,省得我費功夫再看了…”

田螺精心裏一慌:“呃、今天、不行,我公務在身,沒工夫…,改天、改天給你講。你自己先看吧…”

說完,田螺精把書往桌上一扔,頭也不回地灰溜溜走了。

朱德沒有猜錯,這些密探們,大都是從街上找來的混混、地痞,不學無術、斗大的字不識幾個,怎麼能看懂隱藏在“桃園三結義”封面下的內容?

晚上,朱德給同學們講起白天的經歷,同學們一個個樂得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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