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村,老廖的“東科克”
(一)
我的結束只是我的開始。歲月沉土
空出一大地,很快,又被野百合佔據
或者就在原處,隨遇而安
石磚,成了鄉民豬圈的墊腳石
大梁,又成了自家的支撐體
日子,有時清,有時明
有時清明,老有威遠的夜雨,
在啾啾說歷史:
紅旗和標語在曹家山飄揚
幹打磊,是雨後的春筍
信仰在冬天也開花
人們的心,溫暖如被子
……
56年一開花,56年一結果
老廖,你已和紅村融爲一體
(二)
我的開始就是結束。命中註定
1964年的秋天,是個節點,
很多的故事,從此開始
那一年,老廖退伍,從一個戰場,
轉戰另一個戰場
號子此起彼伏,一輛輛老解放,
把種子灑向威遠的曠野
更多的石油英雄,
正在瞄準一個個井口
戴花要戴大紅花,騎馬要騎千里馬,
老廖唱着,說着,比劃着,
廣場上,鞭炮炸起,一萬人馬,
宣誓的蘑菇雲,驚起洋麻雀,
跳個不停,竊竊在鬥嘴:
這一隻石油鴻雁,能飛幾萬裏?
(三)
所有的東風水泥車,都在繞道而行
紅村像一具臥佛,不置可否
老廖的陣地,一波一波在縮水
從山下到山上,每一匹磚,
都是曾經生死的戰友
鐵馬,冰河,夢中的會戰,
清晰無比
向前,向前,向前
我們是石油的輕騎兵
向前,向前,向前
紅村指揮部,電波在嘀嘀:
昨夜酣戰威遠北
已報生擒威2井
……
我的結束就是我的開始。往事雲泥
我來的時侯,故事已嘶啞
老廖的妻已死,
幾隻雞,三隻狗,雞犬相聞,
香樟樹下,日子方生方死
鐵打的營盤,流不走的兵,
東科克,異鄉,成了葉落的故土
老廖,你站在那裏,
紅村,就定格在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