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天的志願者

中午在家嗦粉的時候接到了塔女士的電話,得知下午下去社區做志願者,於是特別開心的說好呀,那之前安排好要寫的信息我先欠着,塔女士用最溫柔的語氣放最狠的話—沒事,志願活動結束再回來寫。瞬間手裏的土豆絲餅就不香了。

油乎乎的手指戳着手機屏幕在羣裏報了名,得知目的地之後搜索如何到達,搜索過程具體是問小李,耗時一分鐘,效率很好,很滿意。考慮到沒有代步工具,忐忑的把午睡鬧鐘提前了20分鐘,希望可以運氣不錯的發現一個小藍或者小黃作爲代步工具。

睡醒之後下樓果然打不上車 ,騎上小黃車在非機動車道和機動車道之間出溜,其間等待了也錯過了好幾個紅綠燈,過人行橫道時內心顫抖彷彿塑料刀具上被切開的奶油蛋糕,一塌糊塗。最終在走錯兩個路口後安全到達目的地,非常尷尬的是由於車技太爛,走錯的第一個路口向一位男同志問路,在第二個路口蒙圈的時候那位男同志再次出現,面色詫異的再次給我指了個路,感謝口罩,拯救了我丟掉的臉。

七扭八扭扭到社區,接下了看起來極爲簡單的活計——給居民打電話覈對和統計新冠疫苗接種情況。我和夥伴們抱着厚厚的冊子在電腦前一遍一遍的打電話。剛開始還有點羞澀,怕聲音太大了打擾到其他打電話的同志,️又怕講的不清楚居民們以爲是詐騙。腦海中如彈幕一樣飛過亂七八糟各種念頭,最終只剩一個想法,接疫苗了麼?接了?真好,沒接?爲啥?

幾十個電話打下來,兩瓶水噸噸噸的灌進去,耳邊是大家打電話的聲音,腦袋放空的時候會不由自主的聽其他人打電話的內容。聽着打電話語氣極爲熟捻,嗯,應該是熟悉或者認識的居民。這個電話打的有點慢,聲音有點大,估計電話對面是老人。瞅着電話半天嘆了口氣,不用猜,沒人接,提醒空號的不會等這麼長時間。

一下午過去,着實把電話打夠了,保存表格的時候在想,這一家一戶的信息,在收集的時候要費多大的力氣。一戶是滿滿的一張紙正反兩面,娟秀的鉛筆字跡標註的時間節點一遍一遍更新。如果不是這次機會,我可能永遠接觸不到這些在社區中切實存在的信息冊,也不會具體的想象出社區工作究竟要做到多細緻,才能滿足日常工作的開展。

什麼是基層?基層是在最貼近羣衆的地方。看形形色色的人來人往,在羣衆的目光下工作。打電話的時候不斷有人進來,諮詢各種我聽過但又沒完全聽過的問題。濃重的口音裏我只隱約聽出個公租房三個字,等我一個電話打完,旁邊的同志已經把情況瞭解清楚給完了答覆,繼續給居民打電話的工作了。可能是我目瞪口呆的樣子蠢到了這位同事,她摟起滑落下的一縷髮絲衝我笑了下,給我了三個字,習慣了。

很普通的一個下午重複工作後結束,和同事踏出門檻的瞬間覺得毛孔都舒暢,夕陽下車水馬龍,戴着口罩的人們步履匆匆,在你和我所不知道的地方,有人默默做着繁瑣單調的工作,一次疫情牽連着大國神經,我們可能是最細小的神經末梢。那些被人所看見的數字背後,是無數雙手,無數雙腳,一點一點雕塑萬里長城,一步一步丈量廣闊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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