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瑣的搬遷,終於告一段落,看着空蕩蕩的老房子我忍不住拿起手機拍了好幾張照片。
再過一段時間這一片帶着我回憶的房子真的就只存在於回憶中了。
老爸找找了個給人看黃道吉日的先生,看看哪一天動工合適。慎之又慎的態度讓我的心態緊跟着變得鄭重起來。
龐然大物一樣的房子怎麼搞的,怎麼倒下去的,我已經不記得了,只記得日復一日的撿完整的磚頭挑選出來清除掉上面的水泥碼放在其他地方,以備後用。
幾天下來,手已經糙的不像個樣子。不過成果也是可喜的,用老爸的話來講,這些剪出來的磚頭都可以再蓋半間屋了。
鄰居家想要找他要些磚頭,老爸大手一揮,指着那一堆沒有挑選過的磚頭,對着鄰居說“看上眼的自己動手清理乾淨拿走。”
在這個點上一支菸能圍着村莊轉上兩圈的地方,我家蓋房成了全村人的事情。
村裏輩分最大的張奶奶,每天拄着她的柺杖,顫顫悠悠的挪到我家那一片廢墟邊上,一邊看一邊感嘆着。
村裏人喫飯,也不在聚集在村中央那棵大樹下,全改在我家的廢墟邊上,彷彿那不是一片廢墟,而是對着他們有着莫大吸引的地方。
“三娃子你家的地基打的太深了。”
“你懂啥?三娃子家就是準備蓋好房子套個地下室吧。”
“地都沒有幾塊,他掏那玩意兒,裝什麼啊。”
“你看你這外行了吧,別的村蓋房子都這麼幹的。”
……
這一片廢墟,除了日復一日的挖坑,根本就看不出半點像樣的地方,怎麼就讓他們就翻的興致勃勃?
我想不明白也不想去想明白每天累得躺在牀上3秒鐘就能睡着也沒有空餘的心思去想着怎麼樣掙點錢。
老爸也和我一樣,累得夠嗆,他一點都不比年輕人幹得少,他總覺得蓋房子一定要參與在內,才能顯出他的這個房子的重視。
而他參與的方式就是做一個比小工還不如的小工。
忙前忙後、燒茶遞水、若非我攔着他怕是也要跳進坑中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
老爸的這番苦心,並沒有引起其他人的同情,相反,他們總感覺老爸礙手礙腳,又不好明說,一股腦的都對着我抱怨開來。
對於這個倔強的老頭,我也沒有什麼好招來說服老爸,只能儘可能地把他支配出去,讓老爸去幹一些採購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