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搖曳處,即題無盡別緒……》

吟讀到晚唐李商隱的來是無言去絕蹤,感受到詩人深切的思念之情,悟出景極即情,情極即景而作即題:

《即題其一》

芙蓉夜下風吹斷,翡翠蒙塵光無澤,

一東二西往復來,三南四北入難出,

雨落千滴滴滴重,雪飄萬朵朵朵寒,

春夏秋冬訴不盡,天地自然道不全!

有感於杜甫的贈韋左丞的生平壯懷詩而作即題短詩:

正所謂壯懷之極即自性,自性之極即壯懷而作即題

《即題其二》

凌雲上蒼穹,千古起浩蕩,

執筆無盡數,方識性自真,

雨意綿綿落,風華飄飄灑,

丘山知我憂,聃水寄此情!

詩不離情,是爲詩韻,如若無情,詩難爲詩,然只爲情,則無詩魂,是故妙詩,情志兼備,情之極爲境,境則蘊也,志之極爲理,理則趣也,今日所品鑑的程灝的秋日感懷一詩之不足在於詩其無情,自然乏味,妙詩者,詩即全人,全人即詩,是故有感而作:

《即題其三》

影影綽綽雨露衣,綻開千層盡妖嬈,

海波潮起濤不絕,高低錯落別有致,

隨遇而眠夢中游,破曉天山幽谷魂,

念念去去煙雲散,碧草春絲淚眸清!

有感於清代文人納蘭性德的閨怨詩《人生若只如初見》的幽怨悽楚悲涼而作,悲悽之極即諷喻,諷喻之極即絕望,絕望之極即閒適,如此即可通也:

《即題其四》

蒲葦風吹如草低,楊柳折須哪堪情?

道是良緣卻行姤,癡情已是付水流,

始終如初夢一場,生死不渝何妄求,

雲飛雪飄垂釣翁,鳥盡花榭再回春!

可以說感知性的極致詩意即符號化的創意重構,符號化的創意重構即感知性的極致詩意,此時此地纔是通向存在本真的詩學之路的開始,有感於此而作即題:

《即題其五》

眼前的樹葉是綠色的,有些暗淡,

枝杈交錯,顯得密密麻麻,參差不齊,

像一隻向上託舉的手,對着天空,

似乎在告訴太陽:他的拳拳心跡,

他也許不曾察覺,有一位形色匆匆的青年,

在悄悄地凝視着,面帶微笑,神情凝重,

或者他發現了不爲人知的故事,

或者他從此時此地看到了自己,

他的背影漸漸遠去,

他的凝視卻深深烙印在這裏,

一聲長吟:通向存在本真的詩意澄明顯現!

品鑑南唐後主李煜的清平樂•憶別,其中的幽怨愁思悽苦不言而喻,聯想到自己所遭遇的社會境遇亦然,當今社會的躁狂焦慮與抑鬱寡言的心理疾病從何而來,就是因爲內心難以真正地平和寧靜,修養不足,內心對未來充滿恐懼與焦急,無知盲目,沉思不夠,故而焦慮躁狂,加之社會上缺乏積極溫情的溝通交互,內心的意願得不到舒暢流通,導致心緒凝滯,故而抑鬱寡言,有基於此,這種心緒與李煜共融,故作即題:

《即題其六》

一春往復又一春,黯塵堆積,波潮迭起不休,急湍瀑流飛濺,疑是思雨浮動難平!

日夜顛倒還日夜,幻夢無憑,是虛是假更真,明月清風依舊,已是滿地枯黃澆悴!

詩學的生活構境就是藉由人文沉澱的情思追求來啓發自己所在現實的靈魂感動,無論是詩哲真途還是詩學通路,其本質上皆爲以人文沉澱爲營養與道統傳承來淨化昇華自己,使自己的生活世界更盡善盡美,今日品鑑戰國詩人屈原的《九歌•河伯》,可以感受到屈原對楚國的浪漫想象與愛國寄託,在戰國那種兼併吞滅不休的時代趨勢下屈原的詩可謂獨具一格,他致力於探索一種爲國而不惜一切的理想倫理之社會願景,也就是他畢生求索的美人美政道路,一個熱愛自己國家,以自己國家發展爲己任的理想人格和理想政治,從而構建出一個唯美而富有人情味的理想社會秩序,這首辭賦所體現的正是屈原對楚國的熱誠之思和精誠之愛,因爲真誠的熱愛,所以極盡浪漫的想象與表達,然而後世學到的只是屈原的創作風格,而沒有體會其中的精神內核,所以體會不到其中的靈魂風骨,纔會有漢賦這種極盡鋪張的華麗之文,而魏晉以後的詩人感受到這種不屈風骨,從而開創文學新風尚,可以說聯繫當今現實倫理墮落的時代,正呼喚這種精神力量,浪漫唯美即忠貞風骨,融合於理想倫理探索:

《即題•別姝》

與姝謠而相覷兮,臨泛波之清怡,

願長河之久持兮,得微漾而未央,

撫儀容其溫寧兮,依暖懷而親偎,

情脈脈而流光兮,感滄淚之浪浪,

共明月以虛度兮,夢韶華之思彤,

意綿綿而霓漫兮,等天地之瀝川,

蒙塵光以澄曦兮,心堅誠而不移,

拂浩蕩之側畔兮,比天地而高揚,

別遺愛之闕暮兮,苦妄夷而凝望!

當基於發乎盡其真性的盡其善與盡其美的愛之精神願力無止境地覺醒之時,你會發現詩學就是哲學,哲學就是詩學,理性就是感性,感性就是理性,愛是希望期待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然而現實是我不是你,你不是我,當自己沉浸於其中之時渾然不覺,但自己清醒之後,才發現前提是我希望期待的強烈意志或一廂情願,愛與依戀的區別是什麼?依戀是盲目的,但愛卻是覺醒的,愛是爲使對方得以淨化昇華,在強烈感性基礎上深具理性的清醒,而依戀只是滿足自己的欲求,空有感性的傾慕而迷失其中,對是非缺乏理性清醒,明代的俞彥的長相思深感這一點,從情與境兩方面訴說相思,然而會發現在談及景的時候就如情一般,在談及情的時候就如景一般,景的情跌宕起伏,一波三折,時而低落,時而嚮往,時而安慰,而情的景則是逐漸歸於平靜清醒,由鬱至思,由思至達,故作即題,要講的正是愛與依戀的區別,愛的真諦:

《即題•真愛》

別時離,離時別,風起秋葉兩相和,幻亦真來真如畫,晌夢過後,你是我來我是你,太難!

只爲思,難爲思,鬱香滿岫甜中蜜,苦也樂來樂似春,貪歡過後,是已非來非已是,不悔!

真正意義上的詩學生活是在豐富多彩的生活在場情境之中的理想人格完善,最終所呈現的是理想人格與理想生活願景的一體融合,詩學生活是一體兩面的,一面是高度凝鍊的具體普遍性的理想典型人格,一面是高度覺醒的普遍具體性的理想社會生活,也就是詩歌散文的另一面是戲劇小說,今天這首宋代湯恢的慢詞:八聲甘州•摘青梅薦酒所表現的正是一種嚮往超脫閒適與不捨紅塵柔情的矛盾交織的心境狀態,往往矛盾心境只是你看待問題視角的迷誤,其實如果你不是出於那種兩者兼得而不可得的妄求心態時,就會發現其實兩者人本身都具備,而應順自然而爲,妄求心態將自己帶進那種象徵意義的深淵,只是因爲你的妄求心態才造成兩者皆不得的矛盾,實質上人所求的並非象徵物本身,而是那種滲透在象徵物本身的宇宙萬事萬物同一的意義愉悅而已,基於此作即題•愉悅:

《即題•愉悅》

塵土滿天繁星現,青山不見綠水在,寒衣苧羅,暖陽茸茸,繁華落盡何以逝?更有流光溢彩年華猶記!

孤山側畔斷橋邊,明月相依清風伴,銷魂遠遁,生死可寄,荼蘼開遍關山渡,此間此地此去亦我如是!

現代文學真正富有詩意的並非朦朧詩,恰恰是兼具生活味道與哲理意蘊的唯美散文,詩學生活當然是從詩學中尋求,但詩學最終還是要回歸純粹的生活韻味,在生活中發掘詩學的旨趣,現代朦朧詩就是唯美散文的旨趣,只有當朦朧詩滲透進唯美散文之中,並與之深度融合,纔是情理蘊兼備的與古典文學並立的詩歌,然而現代文學似乎還未達到如此高度,在品讀到近現代林清玄的哲理散文:煮雪時,其中不乏濃郁的生活味道,也不乏浪漫的生命情味,更不乏雋永的哲理意味,三者完全融爲一體,這纔是真正向往的詩學生活,朦朧的是情意,唯美的是生活,盡善的是哲理,三者一體融合即是現代詩學,即是理想生活,生活理想蘊含在你的心態與視角轉化之中,故作即題:

《即題•隱形》

熾熱的沙漠上,一切都是雲霧,

因爲顯現的萬物都被蒸發了,恍若隱形不見,

我們總會碰到難以遏制的奔雷,

也難免會遭遇無可奈何的洪流,

如果你宣泄,勢必釀成災禍,

沙漠的空氣告訴我們:不妨試着隱形,

隱形不是什麼都沒有,而是暫時讓它氣化彌散,

等到冷下來的時候,自然又能看見,

當你足夠光亮的時候,你的周圍是黑暗的,

同樣你的周圍何以變得光亮,

是不是我們應該躲進黑暗之中?

爲什麼不可遏制的都會藉口成爲災難,

因爲他從未想過氣化隱形,錯把隱形誤認爲消失,

烈火焚盡之後本來的是否完全消失了,

實際上只是妝作新的模樣在隱形,

原來熾熱的沙漠之上,雲霧纔是最美的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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