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Ⅰ 雪天的回憶

我憧憬裏的雪天,一切都是白色的。白色的地面、白色的樹,白色的天空中飄着白色的雪花……這白色的世界,有着如詩如畫般的美和多姿。

然而,我自小在廣東生活,極少經歷很冷的天氣;而雪天,又只能在零度的氣溫以下,纔會有的天氣現象。這種天氣現象,冬天的時候,在北方地區是很常見的;而在南方地區的廣東,是極其罕見的。

我第一次親眼看到雪的地方是廣東佛山市。那時的我二十八九歲,也算說是一個活過小半輩子的人了吧,才平生第一次用我的掌心觸摸到雪。

二零一六年深冬的一個傍晚,很冷很冷,我在路上走着。路上很靜,人很少;路兩旁的商店的生意比平時顯得有些冷清。我穿着厚厚的鞋子厚厚的褲子厚厚的連帽羽絨服。羽絨服裏還套着兩件厚厚的毛衣,加一件薄T恤。我把羽絨服的帽子緊緊的套住頭;羽絨服的拉鍊被我拉到盡頭處,實實的把我的脖子和下巴包摟了起來。我把雙手插在羽絨服兩邊的袋子裏,只有我的前臉裸露在寒冷的空氣中。儘管我幾乎把自己“全副武裝”了起來,但我還是感到有些少冷意。我感覺到逼人的寒氣緊緊地貼在我的前臉上,冰冷冰冷的。冰冷冰冷的寒氣,從我前臉的皮膚開始傳遞,慢慢地,我的肉體也冰冷冰冷的了;我的牙齒不由得顫抖着;我能隨着我的呼吸,清晰地看到淡白色的汽體,從我的口裏,急促促地呼出來……

我走着走着,突然,我眼前慢慢地飄下了碎小碎小的白色的東西,看着很輕很輕,像細細碎碎的棉花一樣。一開始,我並不知道這從天空飄下來的是什麼,不過我清楚的意識到,這是南方稀有的一種天氣現象。我當時出於好奇,不由地低下頭,看了一下這從未見過的東西。這我不知名的東西掉在地上,像冰碎一樣,很小很小的,就和我平常見的沙子差不多大小。它晶瑩透亮,我一看,心想着,這簡直不就是冰的一種極小的表現形式罷了。我想這會不會是冰雹呢?其實我也沒見過冰雹,這只是推斷。因爲天氣很冷的時候,廣東地區可能會有冰雹。我聽說過的冰雹很大很重,我想這應該是“小冰雹”吧。

才過了一會兒,我聽見有人驚呼“下雪啦!下雪啦!”我一聽到是“雪”,頓時有點小激動。長到那麼大,還第一次見到下雪是怎麼一回事呢!緊接着,路兩旁的商店門口一下子站着好多人;路兩旁住宅房的好多居民,從窗戶裏探出頭來。他們驚呼着,幾乎每個人手裏都捧着手機,對着天空,記錄着這南方罕見的雪景。小孩是小孩;大人也是小孩!

這就是雪!

我興高采烈的,連忙着往路邊停靠了下來,站住了腳跟;從衣袋裏掏出暖暖的的雙手,併合着雙掌,掌心朝着天空。我要懷着滿腔熱情,以我最美的姿態,零距離地迎接着我人生中親身經歷的第一場雪。

雪慢吞吞地輕柔柔地飄下來,落在我的掌心上。一時間,它們就像一朵朵晶瑩的小花,靜靜地躺着;一會兒,它們就開始慢慢地融化,變成了水,慢慢地流淌着。我感覺我的手心越來越涼,慢慢地有點冷,我一點也不在意。我的雙手微微地顫抖,我屏着呼吸,眼睛一動不動地注視着它們飄落着的樣子。它們就像是一個個穿着白色衣裳的小舞蹈家,在我的手心上方,優雅地翩翩起舞!

這,難道不是廣東嚴冬裏一番極其罕見的景象麼?哪天,我要親自去趟北方,到那冰天雪地裏去,好好地欣賞一番白色世界裏如詩如畫般的美和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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