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記·日歌（玖佰玖拾·2021.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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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深處的疑問
文/葉瀟（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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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其實
人生並沒有那麼豐富多彩
所以
每一塊墓碑上的文字，纔會那麼簡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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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捧在掌中的那盞燈
照亮不了全世界
我只是在等待星光黯淡以後
還能有一點光陪伴我
迎接黎明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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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不論在手術檯上
還是在夢中
要換掉一顆心
都一定是悲慘得無以言說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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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被愛所遺忘了的
都被恨牢牢地銘記
我不想把你忘記
但我不知該如何選擇
是就這樣愛着你
還是，就這樣恨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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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女媧補天和大鬧天宮的故事裏
連一塊石頭都活成了神話
我現在是一塊活着的石頭
要成爲神話，我是否要選擇首先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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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你告訴我
“正義或許會遲到，但決不會缺席”
但遲到的正義，還是正義嗎？
在正義遲到的日子裏
那些冤屈，早已經滿懷絕望
一個接着一個，無聲無息地死去
遲到的正義，只能站立在死亡之上
用骸骨書寫，不容置疑的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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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所有昭告天下的辭章
在我看到的時候，都已經變得奄奄一息
我只能到塵封許久的紙頁中
去尋找還能夠重啓呼吸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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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一塊冰是沒有顏色的
可爲什麼我會對一塊冰看得如此真切
原來是流動的水啊
讓我把一塊融化的冰
帶到了不再寒冷的季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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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我向一座火紅的熔爐
祈求一塊堅硬的鐵
熔爐向我發問
問我是否願意，讓最熾烈的那團火
燃燒了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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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讓一張臉，隱藏在另一張臉的後面
顯露在外面的那張，是臉譜
隱藏在裏面的那張，是臉皮
這兩張臉，哪一張更生動
似乎都已經不再有人爲此而苦苦糾纏
反正真的臉與假的臉
都可以在同一個舞臺上
表演出同樣的血淚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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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爲何，總是早已經回頭是岸的人
最喜歡對其他的人高喊：
“向前。向前。再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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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最壯觀的瀑布
是在向所有讚歎不已的人
展示水流，一覽無餘的淺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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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我原本是想把隱晦留給自己的
卻又不得不帶着更多的隱晦
與你一起走進，我們共同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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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
爲了獲取更大的名聲
或是爲了逃避更深的罪惡
一個人把對自己的隱匿
解讀成超凡脫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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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
只有最純淨的水
能泡出最苦澀的茶
只有最鮮紅的血
能染出最瘋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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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曾經
我在一個村莊裏揮刀問斬
斬碎無數青翠欲滴的草
用來餵豬
然後，按照豬的高矮胖瘦
再用斬草的那把刀，對豬問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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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我和其他人一樣，閉上眼睛
等待一場濃霧的散去
日出之時，我們睜開眼睛
卻沒有一個人能看見，路標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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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失明以後
選擇登上絕頂，或是墜入深淵
對一雙眼睛
並沒有不同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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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在最隱祕的地方
一顆心的紅與黑
從一開始，就註定了一個人
流出來的每一滴血，是什麼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