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節在昨天

昨天是一年一度的中秋節,然而對我來說,也不過是很普通的一天,因爲我總是會把所有的日子過得普普通通。

可能因爲我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吧。

從市區回來,出了隧道的開發區,目之所及皆是正在新建的樓盤:海上明月、錦繡華城、萬達廣場,還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圍着綠色的紗網,如同一摞摞堆疊得很高的積木。

黃昏時分,天色陰沉,看不到夕陽,我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的風一陣陣掠過,帶着秋天特有的清涼,頭髮撩着臉頰,有一點點癢,只得不停地將它別在耳後,哪天再去剪剪吧,實在是太長了。

在隧道外的第一個路口等紅燈,側眼看到旁邊停了一輛敞篷車,從駕駛座上的背影來看,只能判斷他是個男的,不知道是小哥哥還是大叔,不過,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這樣的溫度,還開敞篷,想來也是爲了兜風吧,黃昏時分,一人一車悠閒地兜兜風,想想也挺爽的。

這樣想着我就拿出手機來,打算偷偷地拍一張,我並不懂車,純粹只是爲了好玩。

打開相機,調整了一下畫面,反正我也不太會拍,畫面不花就按了快門,就在那一瞬間,駕駛座上的人突然回過頭來,彷彿感覺到有人在偷拍,嚇得我手機都快掉了!

好在他只回頭看了一眼就轉回去了,應該沒看到我,不過我依然很心虛,也不知道拍到沒有,翻翻相冊,居然拍到了,還拍到了他轉過來的一點點側臉,不過還好,看不太清楚。

也許是過節的緣故,車上只有兩三個人,天色很快暗下來,我提前一站下了車。

小鎮下過雨,地上的水跡很淺很淡,街上還有小攤販在賣水果,促銷月餅的喇叭不停地叫喚着。

我想要不就去買點月餅吧,好歹今天過節,但是妹妹說,你又不喫,買了幹什麼。

想想也是,我又不怎麼喫,買了也是放着,就不買了吧,等想喫的時候再買,反正過不過節都可以喫的,雖然雲腿餅很好喫,但我更愛鮮花餅。

小喫店都關門了,想來大家都回去過節了,可能很少有人會在中秋節出來喫飯,所以小喫店就早早關門了。

可是胃裏很空,需要食物來填充,不死心地走完了整條街,只看到兩個煙熏火燎的燒烤攤,看來是連碗米線也喫不到了。

天空如墨,中秋的月亮應該是最美的,可惜被厚厚的雲層擋住了,連影子也看不到,看來真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就連過節也不能倖免。

慢慢往回走,沒有一絲風,卻有一點涼,四下無人,昏黃的路燈把單調的影子拉長又縮短,心裏有個聲音說:芃芃啊,你真是一頭豬!

快到樓下的時候,看到對面的清真飯店還亮着燈,我走過去,推開玻璃門,看到兩桌人正在喫飯,我心想,糟了,好像是店家正在喫團圓飯,我竟然闖進來了!

老闆站起來看着我,我很尷尬地說,還營業嗎?

他說,還營業,你要喫飯嗎?幾個人?

我說,給我煮碗米線吧。

他說好,轉身進了廚房。

我在門口的桌子前坐下來,裏面兩桌人邊喝酒邊高聲攀談,我拿出手機隨意刷着,以掩飾他們可能不會在意的尷尬。

老闆很快給我端來了米線,我去調料臺舀了一點泡菜,回族的食物口味很重,需要開胃的東西來調劑一下。

就着泡菜吃了幾口,感覺還行,但泡菜很快喫完了,單獨喫就特別鹹,想再去舀點泡菜,卻發現調料臺已經被收得乾乾淨淨,我懶得開口和老闆要,隨便吃了幾口就走了。

以後大晚上的還是不要一個人到處亂晃了,尤其不要一個人去喫飯,哪怕點個外賣!

回到家,洗漱完靠在牀上,妹妹發來消息,說正在舅舅家過節,桌子上擺滿了好喫的:大月餅、西瓜、哈密瓜、蘋果、橘子、葡萄、石榴、煮花生、煮毛豆……各種零食。

小朋友們聚在院子裏,用調羹把橘色的小南瓜掏空,變成一個半透明的空殼,裏面放一根點燃的蠟燭,就成了一個漂亮的南瓜燈。

我已經好多年沒去過舅舅家了,南瓜燈也只存在遙遠的記憶裏,年幼的時候,去水邊放一盞南瓜燈,是中秋節最美好的時刻。

然而再美好的歲月,都會一去不復返,久存的記憶,也不知什麼時候就被風蝕得百孔千瘡。

朋友圈都在發中秋節的美食美景,我走到窗前,依然看不到皎潔的月光。

不過又有什麼關係,今人不見古時月,今月曾經照古人,每個月都有初一,每個月都有十五,以後依然可以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

我回到牀上,抱着手機刷一部喜劇電影——《發財日記》,WIFI 總是時斷時續,心煩到不行,索性關了WLAN ,打開數據流量,刷完之後發現用了一個G,!

昨天就這樣過去了,我也只能再一次這樣無頭無尾自顧自地碎碎念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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