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記·日歌（壹仟零肆·202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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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親手種下的那棵樹
文/葉瀟（湖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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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我把你從曠野移植到花園
在你紮下根鬚的時候
我不敢向你發問——
故鄉，是不是你生長時的一種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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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我期盼着你的每一次開花和每一次結果
我知道那些鮮豔和甜美
就是你安之若素的生活
可我爲什麼還要離去
在遠方
把你的凋零描繪成我忘懷不了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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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我撫摸着你的枝幹
那乾裂的皮膚上，唯一明亮的是一粒冰涼的露珠
而你，緊緊擁抱着的是我腳下的泥土
你知道我終究會邁開遠行的腳步
我守護不了你的繁花似錦和殘葉飄落
你只願站在泥土之中
看我留下的腳印，何時能被一陣風悄然消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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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從我爲你澆下第一桶水開始
你需要迎接的風雨
就比我所能給予你的雨露，要多很多
你只是一棵不言不語，靜止不動的樹
但我走過的所有道路
都要在你的樹蔭下找到起點
都要爲你搖落的那顆種子，尋覓征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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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我無數次彎腰
爲了你而撿拾落葉與塵土
可你卻寧願扭曲
也要向着天空，生長到更高的地方
看一看我對你的依戀
是否到達了終點
只要回首，就是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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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當每一座花園
都不能成爲我長眠的居所
我終於理解，從一開始
我對你的移植就是一個難以挽回的錯誤
你在曠野裏的孤獨
還有一片森林的召喚可以安撫
而我，只能爲埋下了你的根鬚
而悄悄的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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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你是一棵被我扼殺了夢想的樹
讓我抱着你吧
把我走遍了原野和荒漠的旅程
傾訴成你掛滿了星光和淚水的囑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