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來的轉學生

[一]

 

現在兩個美術班合併後的班級爲高三(6)班,無疑是全校學生數量最多的班級了。合併後,班主任則是原來(4)班的班主任,語文、數學、英語教師則是原來(5)班的老師。到了下課時間,也就是合併後最不想度過的時間,

有些同學會離開座位,就得從最裏面一個一個地“翻山越嶺”到過道。可謂是麻煩至極。坐在最裏面的同學只能抱怨加無奈。

時而久之,坐在最裏面的同學(包括吳子由)就懶得出去了,除了緊急或不得已的情況外。誰都不想做麻煩事,干擾自己正常的情緒。吳子由、王一鳴、吳興安依次坐着。那一排還有兩個同學,他們靠過道。偶爾也搭上幾句話,內容大部分是關於學習和作業的。

課間不下座位的話,那坐在一起的時間就增長了。


合併後的第二天晚自習。所有人都坐在教室裏,班主任讓合併後的“新”班長到講臺上作自我介紹,讓大家互相熟悉一下。

只見韓青源大步昂揚、昂首闊步地走上前去,雖然身高不高,約一米七三,而且身材有點偏胖,但自信的他依然沒有根據他的身材而有所改變,還是自信如他。這也是他吸引吳子由的一點。

“大家好,我是韓青源,原爲高三(4)班的班長,首先很開心在高三這年與大家一起學習,希望兩個班級合併後能夠和諧相處,成績更上一層樓。好,謝謝大家。”班長說完後鞠了一個30°的躬,頓時,班級裏一片掌聲響起。

韓青源是一組的組長,他的組員有班花還有新來的吳巖。

自上次做完自我介紹後,吳巖很少說話,除了被老師提問外,和班級裏的同學交流不多。一直坐在一組的最後一排。班長韓青源坐在他的左邊。有時班長爲了關照他,試圖和他說幾句話,但是沒有聊多久就處於無話題聊、一副尷尬的狀態。

作爲語文課代表的張俊林在收作業的時候,會主動向吳巖要,“同學,昨天晚自習發的語文試卷做完了嗎?該交了。”張俊林的語氣一向溫柔,正如她柔美的外貌,容易讓人心生一絲保護欲。

吳巖在桌洞裏搜尋,最後找到了一張空白的試卷。然後遞交給課代表。

“怎麼什麼也沒有寫?”張俊林愕然,見張巖低着頭沒有回答。“那就不交了,剛來這學校沒多久,還需要時間來適應下這兒的學習氛圍。不過下次不能這樣了。這次就不記你的名字了。”說完後,張俊林轉身朝辦公室的方向走去。

吳巖慢慢地擡起頭,看着張俊林的背影消失在門口處。

張俊林不僅學習成績好,在班級裏擔任語文課代表而且身材苗條,長相甜美,而且身上還散發着一種獨特的氣質。扎着長長的馬尾,額頭上留着齊劉海,聲音也溫柔。身高約一米六四,皮膚白皙,每次從她身邊走過時,會多看幾眼,有時會她整體的儀態被吸引着。

適逢課間,劉爽和韓青源又出教室了,還是和往常一樣相約籃球場。每次,吳子由學累的時候就會望向籃球場,看着熟悉的身影在籃球場上來回移動。

每個高中校園都會有一個籃球場,場上的少男們,青春稚嫩的臉龐,一副輕快的節奏在他們之間響起。彷彿唯有籃球才能“剪斷”面臨高考的愁思與焦慮,揮灑的汗水能揮發所有的負面情緒,好的壞的都消失在腦後,消失在遠處。

有些說不出口的話彷彿可以通過籃球的方式表達出來,以一種運動的方式不在乎其他的顧慮,那會是一種暢快淋漓的瀟灑,如果有屈指可數的瀟灑也不錯,就不會整天沉浸於無聊、枯燥的學習中了。像個沒有情感的木偶,活在不屬於自己的世界裏。



[二]

 

有次語文晨讀,班級裏讀書聲琅琅,語文老師在班級裏監督。若是哪個同學讀着讀着睡着了,他就會讓那個打瞌睡的同學站起來,然後在教室的後面扎馬步。

當張俊林去廁所回到教室的過程中,在走廊處暈倒了,面色發白,沒有一點血絲, 幸好趙翌岑及時發現了她。

趙翌岑是張俊林在班級裏爲數不多的好朋友,經常玩在一起。不管是去食堂還是回宿舍總是搭伴一起出現在校園裏。和張俊林一樣,趙翌岑也有令人羨慕的好身材,不過比張俊林高,約有一米六七,扎着一個到肩的馬尾,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着實美麗、可愛。

在趙翌岑的攙扶下,張俊林來到了學校的校醫室,打了點滴。之所以暈倒,是因爲體內血糖偏低,經常不喫早飯引起的。可能這也是張俊林維持身材的一種不健康的減肥方式。

到了上午十點鐘左右,張俊林又重新回到高三(6)班。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樣子,趙翌岑去超市買了個藍莓麪包讓張俊林喫。張俊林喫完之後,身體得到好轉。身邊的同學相繼過來慰問,其中包括同組的吳巖。吳巖與其他同學慰問的方式有所不一樣。

別人:“好點了嗎?要多注意身體啊,健康最重要......”這些口頭上已經聽慣了的不實用話語。

吳巖:“我幫你去接杯熱水吧,暖暖胃。那樣身體會好的更快一點!”

張俊林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擡頭看了眼吳巖,

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着一抹俊俏,帥氣中又帶着一抹溫柔!他的個頭少說也在一米八以上,一襲略微緊身的黑衣將完美的身材展露無遺,亞麻色的頭髮漂亮得讓人咋舌,長着一雙清澈明亮,透着些許孩子氣的眼睛、挺直的鼻樑、薄薄的嘴脣呈現可愛的粉紅色。

“好啊,謝謝同學。”張俊林臉上浮現了一絲笑容,很快因爲身體的疲憊而散去。

或許是被吳巖少有的溫柔感動到了,張俊林腦海中總是浮現剛纔的畫面,吳巖的面容再一次刻在了張俊林的腦海裏。無論是晨讀還是一個人喫飯,總是不經意間想起,心臟和胃一樣都是暖暖的。

吳子由喫完午飯後回到教室正好打了上課鈴。

“接下來,我們的任務是複習,全心備戰高考,所有該講的內容已經講完了,今後開啓第一輪複習模式。”英語老師在講臺上說完這些話後,身心得到放鬆,或許心裏在想,終於不用再備教案了,只要把複習任務完成好就OK了。

對於英語老師的感覺,吳子由說不上喜歡,但也談不上討厭,畢竟她是老師。尊師重道的基本禮貌還是有的。儘管偶爾不喜歡她的教書方式,但是她將是這一整個高三學年的英語老師,不可更改的事實,吳子由儘管有點不情願,但又無可奈何,只能坦然面對。


一件事情不可能永遠是壞的狀態,在未知的時空裏會出現一個轉折點,慢慢地將壞的狀態轉化爲好的。


尤其是在秋冬季節,鼻炎患者最爲頭痛。天氣轉涼,鼻子這一呼吸外界空氣的通道逐漸變得越來越窄,窄到只能用一個鼻子呼吸。

晚上本是美好的、安靜的。可是,在吳子由看來,晚上最爲難熬。她不得不讓自己的身體側臥,保持側臥的姿勢直到第二天早上。在她做夢的時候,身體會不自覺地平躺,時不時地會發出陣陣鼾聲,但她自己不知道。

有次,高一涵睡覺時被鼾聲擾醒了,就不停地敲牀幫,製造聲音讓吳子由不打鼾。然而,吳子由睡得太過,沉浸在夢鄉里,完全聽不見牀幫被敲打的聲音。

第二天醒來,高一涵會提醒吳子由打鼾的事實。

心裏有點委屈,吳子由有時會幻想自己有一隻健康的鼻子,這樣就能自由地呼吸了;或者把鼻子割掉這個殘忍的方法,但都只是想一想。

有一天英語晨讀。在吳子由讀英語作文的時候,鼻子裏有一股液體要流出來,慌忙用紙巾擤了出來,一看嚇一跳,全是黃色、黏稠性的液體,味道聞起來令人嘔吐。液體像流不完的瀑布,一分鐘擤一次,把讀作文的事情給耽擱了。

英語老師走到吳子由的旁邊,溫柔地輕聲問:“吳子由,你怎麼了?”

“老師,我想是我的鼻炎犯了。”吳子由一臉無奈,實在是不想被鼻炎纏繞。

“趕緊去附近的醫院看看。校醫室的技術不行。”

“啊——”眉頭瞬間緊皺,“老師,鼻炎我習慣了,不要緊的。”吳子由邊說邊用衛生紙擤着。

“你現在這樣子也不能專心學習啊,一會你跟我到辦公室,我給你開張出去看病的假條。”

吳子由只好跟在英語老師的身後,時不時地慢跑起來跟上英語老師快步走的速度。在去辦公室的路程中,老師與吳子由聊了會天,雖然內容都是關於鼻炎的。但這種突然的關心暖化了吳子由對英語老師不好的印象。短短几分鐘的關心分解了這一段時間吳子由對英語老師的不滿之心,從現在起能想到的只有老師好的方面,心中對老師的厭惡就徹底變質爲喜歡了。

晨讀下課鈴響時,吳子由一個人拿着假條走在寬廣人稀的中央大道上。這是她第一次一個人去醫院。

到了醫院,一位中年大夫給吳子由開了三瓶水。隨着時間一點一滴的消逝,很快第一瓶水打完了,眼見着血在細管裏慢慢地回升,吳子由驚呆了,使出全身的力氣呼喊醫生,周圍沒有一個人,只有她一個孤單的身體坐在16平的小屋裏,吳子由覺察到自己的頭有點發暈,幸好在血還沒回升至瓶裏時,醫生來了,右手拿着一瓶要更換的水。吳子由的心臟這才舒緩下來。剛纔真的有被嚇死,如果血回升了200mL之後,自己應該會暈倒過去吧。吳子由在心裏想着,同時感到後背發涼。

等打完水後,吳子由感覺好多了,然後踏着溫暖的陽光走在回學校的路上。



[三]


有時會發現人是羣居性的高級動物,而有些人卻想過一個人的生活,不喜歡被周圍的人注意到,更不喜歡自己的名字被別人大聲呼喊。

當吳子由剛要踏進班級的時候,背後突然有人在喊她的名字。吳子由轉身回頭看見英語老師拿着一摞試卷,朝她走了過來,“吳子由,現在好點了嗎?”

吳子由先是被驚嚇到,然後對這忽然而來的關心由驚嚇轉化爲內心的一股暖流,好久沒有被人關心的時候了,“好多了,精神也見好轉。”

“那就好,快回教室吧,馬上上課了。我這給其他班上課去。”

說完後,吳子由臉上掛着一抹微笑走進了班級。當走進班級的時候,恰好看見有一個背影坐在她的座位上。陽光傾瀉而下,給背影鑲嵌上了層層光暈,乾淨的背影讓人恍惚間產生了幻覺。等他轉過身,纔看見,那寸長的黑髮和精緻的五官和似笑的容顏定格住了時光。

“吳子由,你回來了。”少年看見吳子由回來後,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然後離開。

吳子由的進來好像打斷了他們倆之間的對話。韓青源拍了一下王一鳴的肩膀,然後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鼻子怎麼樣了?好些了吧?”王一鳴關切地問道。

“好多了,暫時不需要衛生紙。”吳子由看着座位旁掛着的垃圾袋,裏面裝滿了白色的衛生紙,心裏對它產生了一種抗拒。隨手揭掉那垃圾袋,扔進了身旁的垃圾桶。


隨着天氣的逐日降溫,校園裏的樹木開始由綠色轉變成枯葉黃,一片一片的葉子隨風飄浮,緩緩地落在路面上,給路面鋪上了一層金黃的秋被。用腳踩上去,發出脆脆聲響,悅耳動聽。天氣變得涼爽了,天空也總是藍的可愛,朵朵形態不一的白雲看起來漂亮極了。

過了沒幾天,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國慶節。對於高三學子來說,放七天假期是不可能的。學校根據美術老師的請求,給美術班的學生放三天假期,其他班則是放五天。

在這三天裏,吳子由宅在家裏,大門不出,二門不入。眼睛牢牢地鎖在電視屏幕上,連喫飯都得是媽媽親自來喊喫飯。因爲媽媽的嗓門是出了名的大,而且聲調又高。有天早晨,在吳子由半睡半醒的情況下,媽媽在門口和鄰居說話的聲音都能聽見。而一向喜歡低調的吳子由爲了不讓這聲音傳過這個家,只好跟着媽媽走進廚房。

這三天的內容主要是看電視與喫飯,日子過得愜意得很。這樣的時光就像手中的細沙,不經意間沙子會從手中悄悄溜走,忘記了時間的長度,慵懶而導致的惰性還在殘喘,直到開學的前一天晚上纔開始消失。

吳子由收拾着書包,心裏想着好像忘了什麼東西,就是想不起來。當她開始收拾素描書的時候,腦海靈光一現,驚叫了一聲,老師佈置的作業還沒畫。於是找來了兩張素描紙,開始畫青年頭像。

時值晚上十點,瞌睡蟲開始作祟,吳子由不停地打着哈欠。媽媽走進吳子由的臥室,“怎麼還不睡,都十點了。明天你還得早起去學校呢。”

“作業忘畫了,老師說要交的。”

“真是早着不動,晚着抓耳撓腮。我也習慣你了,從小到大一個樣,作業總是拖到最後才寫,隨便你,你選擇的路就得你自己走。我明天還得早起給你做飯,你忙完了就睡吧。”說完,媽媽關上門,悄然離去。

吳子由集中注意力畫着頭像,手機突然震動了下,原來是高一涵發來的QQ消息:吳子由,你畫完作業了嗎?吳子由回覆道:沒有,正在畫。

“我也是,這幾天光顧着玩了,你說明天老師會檢查嗎?”

“不清楚,應該不會吧,就老師那記性...”

“我也覺得是這樣,要不我們就不畫了,反正畫功也不會因爲這幅素描而提高,而且明天還得早起。”

“好的,那就說定了。那我這就睡覺了。”吳子由發完這條消息,心中暗自竊喜,把剛拿出的素描書又放進了書包裏,拉好拉鍊,準備上牀睡覺。

“嗯嗯,晚安。”高一涵回覆道。

第二天吳子由喫完媽媽做的麪條就騎着自行車朝學校的方向前進。


正好趕在八點前一刻到達畫室。不過,人還沒來齊,稀疏的幾個人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有的學生在和老師聊天。吳子由看着自己的座位旁邊一個人也沒有,一會自己就要佔用那裏的空氣,獨自佔有。“本來以爲旁邊的兩個人會早點到呢,能和我說說話,趕走無聊時光。”吳子由心裏想着,“不過,早到也不是差班學生的所爲。”

來到座位上,吳子由打開黑色畫包,熟練地支好畫架,附上素描紙,開始檢索書本上的一個四分之三側男青年的半身像開始作畫。正在勾畫輪廓線的時候,“吳子由”這三個字的聲音在差班裏迴盪着。吳子由感到後背發涼,並且有點打怯。她知道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吳子由,你的作業完成了嗎?”美術老師問道。

吳子由慢悠悠地站起來,呼吸變得急促,在心裏組織很多理由來搪塞這個問題。當她轉身面對老師準備說出實話的時候,恰巧韓青源從優秀班的後門裏走來了,他拿着作業讓老師檢查並給予指導。他們一起去了辦公室。

吳子由撫摸着怦怦跳動的心臟,喘着粗氣,試圖讓情緒變得平緩,然後繼續着剛纔的畫作。

“呦,這不是吳子由嗎?這麼認真。”

聽到熟悉的聲音,吳子由笑了,轉身一看,右邊的夥伴——吳興安來了。“你的作業畫完了嗎?剛纔老師來檢查作業了。”

吳興安並沒有因“作業”二字而面部嚴肅,置之不屑,“沒有,你畫完了嗎?”

這問題好像戳中了吳子由的軟肋,低下了頭,“沒有。”

“哈哈,你都沒畫,更別提我了。”

聽完這話,吳子由覺得自己“好學生”的標籤正在被揭掉。


八點五分了,大多數人已經就座。空缺的座位是請假的,其中包括張俊林和新來的轉學生——吳巖。

老師從辦公室裏出來,對着大家宣佈一個嚴肅的消息:今後有哪位同學要請假都得讓父母來說,學生不能隨便搪塞一個理由或者先斬後奏。顯然,老師對這次的請假情況很反感。



[四]

 

十月七號那天下午放學後,美術班的學生已開始轉移戰地,從2號樓的5樓轉到高三(6)班。晚上要在教室上晚自習,準備新的一星期的課程內容。

漸漸地,隨着夜幕降臨,那兩間畫室已消失在黑幕之中。不知道爲什麼,吳子由看到這種情景,總會有絲悲傷繾綣在心頭。

當她把東西搬進教室的時候,發現張俊林和吳巖坐在一起,好像就着某一本習題在討論。聽着內容,好像是函數問題。一聽到函數二字,吳子由就犯頭痛。數學是吳子由學起來最費勁的一門學科,更別提難度係數五顆星的函數類問題了。


夜間六點半,上課鈴響起。學生們坐在各自的座位上認真學習,極爲安靜,幾乎可以聽見窗戶外邊風吹落葉發出的簌簌聲。班主任來了也沒有多說話,坐在講臺旁邊的一個椅子上,刷着手機。

晚自習結束時,教室一陣混亂,回家的回家,回宿舍的回宿舍,只有屈指可數的幾個人依然坐在板凳上,思考着作業。吳子由擡頭看黑板的時候瞥見一組還有兩個人沒走。奇怪的是,吳巖竟然坐在了張俊林的旁邊。他倆明明是前後桌關係的啊,吳子由心裏犯起疑問,難道他們兩個人有着小祕密?


週一喫早飯的時候,吳子由在打鈴時就已經匆匆地跑出去了,不到十五分鐘的時間再次出現在教室裏。顯然,她已經喫完早飯了。她喫早飯的速度可以用狼吞虎嚥四個字來形容。“不要喫那麼快,容易發胖,而且對身體也不好。”高一涵每次和吳子由喫飯都會勸這麼一句,但吳子由總是嘴上答應,心裏卻在拒絕。雖然,吳子由屬於偏胖體質,但體重並沒有給她帶來自卑感。

吳子由坐在教室裏,看着文言文。餘光裏看到有個身影從前門走了進來,右手拎着一個裝餅的食物袋,走到張俊林的座位旁,把餅放在她的課桌上。

吳子由看到了張俊林臉上幸福的微笑,着實給她撒了一把現場“狗糧”。


十月中旬,學校聯合省裏的其他五所高中爲高三學子舉行了一次模擬測驗,幫助學生提前適應高考的心理壓力,並且讓每個學生都知道現在處於的成績水平。

只要有考試,就必有搬桌子與大掃除。

每個學生按照考場號與座位號找到自己所在的教室。能在自己的教室考試真好,這樣就不用搬桌子了,吳子由心裏想着,而她沒有一次在班級裏考過,因爲她的成績在班級里名列前茅,所以就得一個人把桌子搬到高三(1)班。

高三(1)班的名聲在全校如雷貫耳,是尖子班,裏面的學生也是考入大學的準苗子,被學校的領導和老師們寄予厚望。這對吳子由來說,在高三(1)班學習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所以,只能以學美術的捷徑希望考入一所不錯的大學。

久而久之,吳子由也漸漸認識了其他班的尖子生,雖然不曾說過話,但可以通過他們和夥伴聊天的時候知道他們大概是什麼樣的一個情況。比如,有個女同學在英語考試前,仍然盯着英語書後面的單詞頁面不放,直到監考老師走進來,才把英語書放進桌洞裏。可見,她是一個認真的尖子生,而且英語成績應該也不錯;還有一個男生,直到監考老師進來的前30秒裏他才進班,身高有一米八三,皮膚白皙,臉上冒着很多汗珠。可能他就是屬於那種不用太多學習就可以考出好成績的學霸,吳子由在心裏想着,着實羨慕那種人,而自己就得日夜學習,午休也很少,才能保持自己現在的成績,以至於不退步。


英語考完後,學生們開始回到各自的教室,聽任班主任的大掃除安排。不過晚自習正常,即在下午三點半到晚上六點半之前把大掃除這件事完成。



[五]

 

經歷過彩虹的短暫晴天,亦會面臨烏雲般的陰霾。

聽過很多情歌,如經常聽的《我們的歌》中有句歌詞:“情人總分分合合,可是我們卻越愛越深...”情人也不總是讓人羨慕的一對,兩人之間亦會有摩擦的產生。三觀不同,在一起的時間長度就會縮短。兩個人在一起時,依靠新鮮感經營着這段戀情,但隨着時間的消磨,會逐漸變得平淡甚至反感、嫌棄對方,於是雙方之間產生了一道裂痕,不好彌補。得先由一方做出妥協與讓步,纔有可能繼續過下去。

有天晨讀下課,張俊林坐在教室裏,既不去食堂喫飯,也不學習,只是趴在桌子上。

過了一會兒後,吳巖右手拿着早餐餅放在了張俊林的課桌上,“趕緊喫飯,別餓壞身體了。”然後坐在張俊林的左邊,撫摸着她的頭髮。

張俊林沒說一句話,只是頭轉向了另一邊,也不看吳巖一眼。

很明顯,他們之間出現了點摩擦或者是誤會。

吳巖站起來,在張俊林的課桌旁來回踱步,然後坐在了張俊林的右邊,左手撫摸着她的肩膀,把餅放在了離張俊林更近的距離。“別生氣了,喫點飯吧,不然一會上課就沒力氣了。那麼長的上午呢,身體會變虛的,乖啊。”

五分鐘過後,在吳巖的甜言蜜語加軟磨硬泡下,張俊林終於打開旁邊的食物袋,喫起早餐。吳巖撫摸着她的頭髮,看着她認真喫飯的樣子。



[六]

 

班裏的四個小組爲了獲得老師最後的獎勵,可謂是卯足了勁,競相回答老師提的問題,不拖小組的後腿。學生們對學習也變得積極起來,尤其是英語課上。

每次要去黑板上默寫單詞的時候,吳子由那組的周偉都會自薦。對於周偉的積極性,老師不忍拒絕也很無奈。因爲周偉的英語成績在班裏是出了名的差,沒有及格過,都是在四五十分的邊緣徘徊,而且口語發音也不準,在黑板上默寫單詞的結果也不盡如人意,二十個單詞只對五六個。但吳子由還是很欣賞周偉的積極性,偶爾也能爲整個小組做出貢獻。

雖然周偉的的發音不佳,但是他可以聲情並茂地說出英文句子,就好像在進行一場演講,蹩腳的發音加上他特有的搞笑方式,最後會逗得老師以及同學們的鬨堂大笑。這些許減緩了每個人的緊張心理。

現在,老師公佈了全班每個小組的積分情況,一組獨佔鰲頭,然後是二組,即高一涵所在的那一組。

一組裏有很多優秀的同學,如語文成績排在第一名的胡明秋,英語課代表趙翌岑,還有語文課代表張俊林等。

二組的高一涵是吳子由爲數不多的好朋友之一,又是睡在吳子由上鋪的姑娘。有時,吳子由產生過一個念頭:和高一涵成爲同桌。但她也只是想一想。因爲距離產生美,有時她倆會因爲同一件事情持有不同的意見,如果坐在一起的話,有可能就會導致關係破裂甚至結束。

所以,吳子由願意學習累的時候就看高一涵一眼。不過,高一涵總是一心學習,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練習本。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在吳子由的內心深處,隱藏着一種勝負欲,她和高一涵的成績在班級裏不相上下,也總是被老師拿來和她作比較。不過她兩都有一個共同點:偏科。吳子由偏科英語,高一涵則偏科數學。吳子由願意爲高一涵輔導英語,高一涵則爲吳子由輔導數學。

雖然現在她倆不是同桌,可是她們的關係如姐妹般親密。每當吳子由心裏有鬱結想訴苦的時候,首選是高一涵。高一涵的性格和吳子由也比較搭,她倆也會像閨密樣一起去衛生間、一起去散步、一起去食堂喫飯、一起回宿舍...吳子由很珍惜與高一涵在一起的時光,每當高一涵找她的時候,愛學習的吳子由就會停下手頭的作業,和高一涵一起做屬於她們倆的事情。


這段友誼,美好的友誼,就像池塘裏的荷花,只可遠觀,不可褻玩,就這樣維持着一種帶有距離的美。就這樣一直維持下去,友誼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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