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懺


那日,做了一件錯事。家中自去年起不知何緣故,出現斷不了的螞蟻。起先是非常小的矮小黑螞蟻,爬的很慢,不咬人。很多,到了天冷的時候噴過藥後沒有了。今年重新來的是個頭高一點的棗紅色螞蟻,爬的快一些,被咬過一次。後來得知整個樓都被“包圍”了,好些個人家裏都有,還很多,爬的到處都是。相比,我們這裏貌似好一點。

後來發現,是小姑娘晚上偷偷在牀上喫東西,把袋子都塞進牀頭下面,因此破了案,清掃了垃圾,碩果累累。可是螞蟻並沒有斷,就以爲是從別家爬到我們這裏來的。因爲比較愛乾淨,是想讓它們不要出現在家裏爬得到處都是的好。因此,隔斷時間多了噴些藥,就這麼到了秋天。

那天,小姑娘讓我拿個袋子給她裝她的寶貝們。到櫥子裏去拿的時候,發現裏面裹挾着一點螞蟻,等都拿出來往裏看,那震驚程度有些高級。盒子內壁在燈下看不甚清晰,可那上面爬滿了密密麻麻的螞蟻,掛滿了小點白卵還是讓人觸目驚心的!

後來我笑言,換做別人或許高聲尖叫着扔了出去吧!但是接下來我沒有處理好,人的本能在霎時戰勝了“理智”。我在小姑娘乍舌的目光中,不假思索的把它們全拿到了水池,打開水龍頭一頓操作。

操作的過程中,我還在想,應該把它們拿到樓下去的好。念頭在腦子裏翻了幾下,便被觸目的眼底之物吞沒了,我還是沒有停止動作的沖水。只是嘴上說,媽媽應該把它們送到樓下的草叢裏去,可是連轉身的行動都沒有。

當時一股腦要洗掉這些東西,剿滅螞蟻老巢。是啊,老巢很快被端了,接下來的時間裏,竈臺上非常乾淨,一時還有些不適應。再也不用進廚房先搜尋它們的身影再消滅之了。後來就陸續出現了一兩隻,自然不在話下了。

因緣際會,昨天發現了自己的錯誤。這儼然不是修行人的做法啊!當即痛悔,爲自己的做法感到懊悔。嘴上說着慈悲,行爲恰恰相反,只因是它們是小小的螞蟻?

在家裏除了滅了一次蠶食小樹的紅蜘蛛,蚊子蒼蠅,地上的潮蟲都是不管它們的,影響了我們的生活便開門驅趕出去,任由來去。有一次還讓小姑娘把闖進來的一隻小壁虎丟到了樓下的草叢裏。她當時幹這事挺歡欣的呢,像完成某項激動而光榮的任務。

從前她新奇,喜摘花草,費了一番功夫終於讓她學會了喜歡而不摘奪。現在我們外出,看到開得好看的植物不再動手,見到地上掉落或別人扔掉的花朵,她便撿起來拿給我看,並告訴我這是地上撿的。有的我們帶回來繼續插在小瓶裏觀賞,等它自由開放。

這次因着自己的一時抱讓螞蟻消失恢復家裏乾淨的心態,剿殺了一個螞蟻窩,是非常懊悔的。垢淨之心本就是分別的,見其他小蟲不顧,而對更爲細小的螞蟻行此舉是有分別心的,更重要的是忘記了修行——在剎那間,人的欺弱本性顯露無疑。

在此懺悔自己的過失,以後不再隨意殺生了。念念修行,不在於執着與否,在修得世心,在還得本心,而後自在於塵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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