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舊文


又是幾天未能出門。照例起不早。一段時間生物鐘單一固定在晌午日頭高照。偶或清晨因由睡夢裏起伏的彎道,墜落而醒。

口中乾燥難耐。頂着松亂頭髮起身,飄向洗水池。擡起水龍頭,水聲奔騰,響徹安靜的房間。捧起清涼,澆灌乾渴的喉嚨,後吐出,終於緩解。

天氣晴好,不可多得。看氣溫儼然立春過後,春姑娘按耐不住一賞人間,未加裝扮匆匆奔來了人間。卻發現本在這個時間熱鬧異常的城市,如此空空蕩蕩,毫無生氣可言。孤獨的春姑娘飄在空中,任由燦爛的陽光光照大地,也再看不到她爲此展示的其它別樣的生氣之向。

看看藍天,南面一片普照,再俯瞰眼下的小區裏,行人和往常一樣少之又少。只有幾個遛狗的人,三兩個不輟鍛鍊的老年人還在踱步。本就空城的地方,因爲突如其來的疫情,使得早該熙攘如潮的返程部隊仍舊延遲,依舊空空如也。

時間在日常起居,翻書,把玩手機,偶或寫幾個字,畫半幅畫,說笑沉默,隨飄蕩在房間的音樂枝搖葉擺中悄然而逝。

在光柱從房間一角,你沉溺夢境中升起,在喫飯喝水間隙爬上對面的高樓上;短暫停留,迫不及待過山車般享受下落的酣暢,把灼灼日光留在身後的半個城市。等你想起來,看看時間,卻發覺不多時它就要逐漸西沉了。

可你仍不能夠像往常在寬闊中追逐它的尾翼,驚詫它的綺麗光彩。那每天收進眼底的旖旎,心底的歎服,在某一天暫時消失了,很久。就這樣,天色暗淡,很快日暮降落,燦爛消退,藍天變了顏色。

站在後窗,影影綽綽的高架橋燈光,此起彼伏,斷續連接。某一時刻,你發現了一枚圓月不知何時攀上了低空的對面。你看着它血紅的顏色,仿若它也在觀賞着你。你的眼睛無法移開。

你知道曇花一現間,它就業已變幻了高度,一點點攀上夜空裏。它的顏色會漸漸褪去,蛋殼裏孵出般,慢慢變淡,釉出純淨剔透的金黃色。褪盡浮華千萬,如玉潤澤,瑩瑩熠輝。

某一刻,晚風吹進窗角,涼涼一絲寒意。沒有關窗,任由清風倏來倏往,輕舞撫過。你感到難得愜意,好似春姑娘果真又提早降臨到了人間,讓人稍感溫暖。

你不禁想到,某個也有類似與春風相撞的夜晚,你走在路上,告訴什麼人,春天提早到了你這座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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