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中的患難之交——四姐她

讓人最難以忘懷的,不是那些得意的瞬間。而是在人生低谷中,不嫌棄,傾囊相助,患難與共的那些人。

歲月如歌,轉眼間,四姐的兩個兒子已經是大人了,我也是三個孩子的媽媽,彷彿昨天的我們還是兩個花季少女。

前幾天突然想給四姐寫一篇文章,給彼此之間二十多年不褪色的感情,留下痕跡。

我和四姐算起來還是親戚關係,長輩們的關係錯綜複雜,我們也理不清,總之算是親戚關係。只是小時候我們沒有什麼來往,各自在各自的童年世界裏長大。

和四姐(李珍羣)正式認識是我初中畢業以後,離開家來這座城市學做生意時,在批發市場認識的。第一次見到的她20歲出頭,身穿一件格子衣服,瓜子臉,鳳眼小嘴,長髮飄飄,身材很好,人也溫柔漂亮,很喜歡她。

記得四姐結婚之前,她現在的老公年輕時的男朋友(杜哥)有一天在市場裏面,聊天中無意中說起,四姐是他的女朋友。我有些驚訝,帶着傲慢的眼光和偏激的語氣問杜哥:“不會吧?你搞錯沒有?四姐怎麼會是你女朋友,你多大了,家住哪裏……”

剛出學校不久,涉世未深,思想單純的我也不會處事,說話直來直去,也不怕會得罪人。

我一連串的反問,杜哥卻耐心大度又真誠回答我的問題:“我今年28歲,家是百興的,我們認識快一年了,還有……”

其實是我偏見了,不懂(情人眼裏出西施,愛情,只要真心就好,不受年齡和條件的限制)大幾歲根本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我有些不解的把杜哥說的他家是“百興”聽成“北京”,有些難以相信喃喃自語又像對他說:“難不怪得,她會願意成爲你的女朋友,原來你是北京來的。否則你這麼一個老者,她是不會和你談戀愛的。”

讓人尷尬的是我的這一句喃喃自語卻被杜哥聽得清清楚楚,他又溫和的笑着解釋道,“七妹,我家不是北京的,是納雍百興的。”

哈哈,這一段的對話到至今都是讓我們大家每一次聊天都會提及的美好回憶。

後來沒過多久再遇見四姐時,她說已經和杜哥結婚了,邀我去她家做客。

當再次和杜哥在他們結婚的出租屋見面時,看見杜哥對四姐溫柔體貼又周到的一面,忙前忙後的做飯招待,我有些不好意思。

爲之前說話的語氣和對他的質疑感到尷尬。在心裏對自己默默的說“人家四姐和杜哥結婚了,看上去兩人都沉浸在新婚燕爾中,滿滿的幸福感。我之前的語言簡直就是不禮貌……”


後來和四姐的關係越來越近,她雖然結婚了,家裏佈置的很好,可她內心的小少女和純真一點未減。

和我也成了無話不談的和姐妹,談她們認識,戀愛到結婚的故事。從她眼裏感受到一種女人由內而外流淌出來的幸福,她找到了真愛,靈魂有了歸宿感的安穩,爲她感到開心。

也許那個年代的我們,對婚姻沒有太多的要求。四姐和杜哥結婚屬於兩情相悅,無問東西,白手起家,過着從零到一的日子,簡單而幸福。


我們經常一起跑宣威,跑小站拉一些蔬菜水果批發,盡情的感受着當下。大家都在爲眼前的溫飽而奔波,苦並快樂着。

至於那些大的人生規劃,暫且擱淺。看着四姐一臉的幸福和滿足,我內心由衷地爲她祝福。

生活總是要歸於平淡,柴米油鹽醬醋茶的浪潮也會將那些浪漫憧憬一點點的吞噬淹沒,漸漸剩下更多的是現實中的瑣碎和一地雞毛。儘管如此,四姐依然將一地雞毛點綴成美好,家裏也在她的操持下,條件也一天天的變好。

在那段時光裏,有些想追我的男孩子也會有意無意的去接近和討好四姐,可謂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哈哈哈…

在四姐生了大兒子以後,隨着各自有各自的事情忙碌,我們有一兩年沒怎麼聯繫。

再聚首時,得知我已經閃婚成爲先生的新娘,她更是驚訝,埋怨着說:“你怎麼結婚也不說一聲,悄無聲息的匆匆忙忙的就結婚了,你……”

在女兒出生以後,我們兩家的關係又回到之前的近,日子也過得越來越緊。在兩家人一次的小聚時,決定一起合夥做生意。

男人出去進貨,接車發貨的重擔就自然而然的落在我們兩個剛爲人母的身上。那段難熬又艱苦的歲月,變成了我們彼此人生中最寶貴的財富。

經常是別人正徜徉在香甜夢鄉的午夜時分,正是我們兩個女人背上揹着孩子,手裏忙着和接車師傅一起搬運到站的蔬菜(蒜薹,豌豆,胡蘿蔔……)上車拉到批發市場的時候。

經常忙到凌晨一兩點纔回家休息,還沒有睡安穩,五點的鬧鐘一響,我們又要驚慌失措的醒來。手忙腳亂的給孩子整一袋子的尿布裝起,把熟睡的孩子像甩個小包袱一樣往背上一背,一趟小跑急急忙忙的趕往市場批發蔬菜。

經常忙於發貨,背上的孩子餓哭了,怕錯過發貨時間,沒有收入,付不起房租保不了明天的溫飽,總是讓孩子餓着又在背上睡去。

等忙完了再從背上把孩子放下來餵奶,那時的我們由於沒有按時喫好,奶水根本供不上孩子的營養。所以孩子們也是體弱身小,每每想起,心痛又心酸……

四姐對我很溫暖貼心,經常讓我晚一點去市場,早一點回家,這份窩心的溫暖,我終身難忘。

在那段漫長甘苦重疊的日子裏,我們會爲難熬的日子相擁而泣,也會爲相信明天會更好而互相鼓勵的開懷大笑。

這一路走來,經歷過太多的心酸苦楚,她的苦我懂,我的難她能夠體會。我們彼此懂得,互相溫暖着……

我的第二個孩子出生前後幾年,人生陷入低谷,度日如年,朝不保夕的日子,實在難熬。

是四姐,一次次的雪中送炭,一次次的給我鼓勵,讓我在感動中度過那段漫長灰暗的日子。


日子一天天的變好,我們也一天天的老去,再回首,那些曾經看似難熬的日子卻成爲最美好的回憶,憶苦思甜……

四姐她,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是永不失聯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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