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您在天堂還好嗎?

今天是中國的傳統節日端午節。曾經在百度上的“360”看到這樣一種說法,從中國傳統文化的角度來說,端午節是中國的父親節,中秋節則是中國的母親節。而從這麼多年的習慣來看,6月份的第三個星期天才是“父親節”。

不管孰是孰非,此時的我,獨自徜徉在小區的花園裏。此時已是夜晚,出來“遊白病”的人已漸漸散去,卻一個人對着天邊若隱若現的月兒靜靜地懷想。冥冥中,一種刻骨的思念,從心底湧出:親愛的爸爸,您在天堂還好嗎?天是端午節,不管算不算父親節,小七想您了!

父親離開我已經整整23年,我也到了不惑之年,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媽了。小時候我常常聽母親說,父親生了我以後就去做了結紮手術。因爲要養活一家老小八九口人,父親還沒有休息好就超負荷地幹農活,以致留下了後遺症。從記事起,我記憶中父親一直在病魔的折磨中一天天熬過,直到去世。

記得我讀一年級時,到一篇課文叫《丁丁和紙飛機》,丁丁在一個晚上做夢,夢見他折的紙飛機變成了真飛機,他坐在飛機上飛往他夢想的地方。

那天晚上我就把這篇課文改編成《小七和真飛機》的故事講給父親聽,我說:“爸爸,等小七長大以後,掙很多很多的錢,就帶爸爸媽媽去坐飛機,去看北京天安門、去爬長城,去世界上很多美麗的地方……”

那個時候,沒有電燈,在漆黑的夜裏,看着墨水瓶做的煤油燈,棉花條做的燈芯燃出的一團團火焰伴隨着升起的煤油煙在屋子裏閃閃發光,彷彿整個屋子都比往常更亮,閃閃的火焰伴隨着我講的故事起舞着。

那我的話,父親用溫暖的大手撫摸着我的小腦袋,慈祥的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說:“好好好!我們等着樓上樓下電燈電話那一天,小七帶我們去坐飛機” 。跟父親這樣一說,我墊起了小腳丫,伸出扎着麻花辮子的小腦袋,哦,用小嘴甜甜地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捶捶他的背說:“會的,我會的!”那一刻彷彿夢想就要成真,我一臉的幸福感。可是夢想終究只是夢想,父親沒有等到那一天。

父親總是在日常生活中潛移默化地教我如何做人。在我八歲那年,一個秋天的傍晚,媽媽和哥哥姐姐他們都去地裏幹活了,我和父親在家,他第一次教我做飯。然後的生活困難,做飯都是包穀面和大米混合着做。他教我如何淘米,如何和麪,掌握好水的多少才能使包穀面和米一起蒸成包穀米飯。

父親一邊教我做飯一邊給我說:“做這種飯,摻水和麪多少是有講究的。面多了會很乾,入口如嚼沙子,水放多了會很稀,如大頭稀飯,吃不出它本來的味道。做飯和做人一樣,你長大了,會慢慢懂的。”爸爸是用做飯的方式教我如何做人。這些我都一直謹記,用一生去領悟。

平常的時候,父親經常指着牆壁上毛主席的畫像告訴我“他是一個心裏裝着千千萬萬人的人”,他還教我認牆壁上用粉筆寫的幾個大字“團結緊張,嚴肅活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父親就是這樣用慈祥的愛滋養着我的生命,在我幼小的心靈深處種下了愛的種子。

有時候就常常聽周圍的人說,父親是個活菩薩,究其原因我不得而知。讀書後,聽一個同學說,咱們家兄弟姊妹10個,日子過得很艱難。在“大集體”的時候,是幹活掙工分,喫不飽,穿不暖。她的父母實在無力養活10個孩子,幾次都下決心要將她的兩個哥哥送人。父親知道後,話不說,把家裏僅有不多的糧食和糧票給了她們家,阻止了他們家把孩子送出去。隨後,還多次幫助她們家渡過生活難關。

正因爲有了一身正氣的基因在我身體裏流淌着,成爲一個正直、善良,懂感恩的人。何時何地,一直不變。

小時候,經常有人請父親去斷家事評道理,都成了方圓幾裏的半個“包青天”了。受他的影響,造就了我從小就愛打抱不平的性格,保有着不偏不倚的風骨。

時光流逝,病魔無情。一個陰雨綿綿的夜晚,父親離我們而去。在他走後不到一年的時間,我的二哥和六哥相繼病故。那些年我們整個家庭被一層層慘淡的陰霾籠罩着,母親無法承受悲痛,被折磨得幾經崩潰。家裏的幾根頂樑柱倒了,我們家成了一盤散沙,風雨飄搖,找不到方向。

經歷千難萬苦之後,我們用時間將傷痛慢慢療愈。也許,我們必須經歷這些劫難以後,纔會感悟到生命的寶貴,更加懂得珍惜。

母親在七年前也病故。失去雙親的我有時候也會感到孤獨,但我不會害怕,因爲我知道,爸爸媽媽一直都在這個宇宙中。當我想念他們的時候,就仰望繁星點點的夜空,我想說,爸爸媽媽,我坐過飛機了!飛去過南京,飛去過上海,下次我帶上你們的靈魂飛去北京,飛去夢的地方……

個人簡介,楊其豔,筆名,冬天綻放的旗子花。出生於1978年,貴州省六盤水市水城區楊梅鄉,現住六盤水市鐘山區翰林康郡。

平時喜歡用文字記錄經歷和感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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