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橋河水情

    一連下了幾天暴雨、洪水氾濫,低窪處成了澤國,雲霧煙雨、山隱林蒙。雨稍停,金絲蘭大媽就急忙帶着從城裏來探她的幾個廣場舞友,來到村門口附近河流中堅固結實的鋼筋混凝土大橋上觀洪。在那裏已經有捷足先登的遊客憑欄凝視橋下滔滔不絕混濁咆哮的的洪水,聽着聲勢浩大的濁浪拍打濁浪的巨響。她也心潮起伏,勾起了對這座鋼筋混凝土大橋之前這段河流的回憶,心裏象現在橋下的洪浪一樣不能平 靜。她是這條村的土生土長人。如今隨兒孫進城了,難得有個小假,於是就應城裏跳廣場舞的明友之要求,風雨不改地回鄉一遊。          在這座橋的上下游,從前有多座木橋,每當大洪水一到,木橋就會被沖塌,嚴重地影響着一河兩岸村民的耕種往來。

      洪水過後,河裏又恢復了清清的水流,魚羣在水裏戲遊閃着刺眼的銀光。河岸邊上的野草被牛羣“修剪”成平平的,一片片青青綠綠的草坪。

    緩水深,灘頭淺。這是當地人在沒有木橋時,趟水過河對河水深淺的經驗。水位淺時人們過河都選擇灘頭位置,高個子的人把褲腿一卷過河、矮個子的人幹趣把褲一脫,露出白花花的下半身“嘩啦啦”地趟水過河,到了河對岸,把褲子穿上。沒事一樣正常工作。

    “趟水緣”就是記載金絲蘭因趟水成就的一段姻緣故事:

  年輕時金絲蘭就象她的名字一樣美麗。她的父母忙着照顧她的弟妹,把一般的農事交給金絲蘭管理。今日與往常一樣,喫過早飯,就忙着清洗涼曬,收拾完家中細務,到牛棚邊擔了一擔農家肥,和其它村民鄰里一起,到河對面的田地裏耘田除草了。

    途經河中的木橋時,她特意在其中的一拍木橋上用力踏了踏,感覺結實,滿意地慢慢走過,面上泛起了桃花。跟尾的的亞嬸不解,問這是怎樣了,她說沒事,就快步過橋。

    原來,造這座木橋肘,要動用全村的青壯勞動力,經過幾天時間的斬樹、裝拼、打橋樁墩等一系列繁重勞動才能完成。象金絲蘭這樣的勞動型姑娘當然小不了被安排上山斬橋木了。一柏木橋要用5條尾徑8至10公分,長4、2米的杉樹拼灌而成。這條河流寬度約30米,需要8拍橋面,打8個松樹樁橋墩,約六十多條樹木。

    打松樹橋樁墩是重活兒,開始時一拍橋的一頭用木樁頂着,橋兩邊分別有幾個年輕力壯的漢子用肩託擡着這頭木橋,一壯漢站在木橋上,輪起二十斤重的株木錘,準確地一錘一錘地砸在木樁上,每一錘下去,木樁就低了幾公分,累了再換人。這樣打到預定位置,搭上一條橫木板方,釘上長鐵釘,把木橋架上,接好上一拍橋的接囗處,才接着下一拍打樁、架橋。

    站在橋上的年青人,大家叫他打魚張,他英俊有發達結實的肌肉,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氣,他打的錘比別人輕鬆自然,不喘氣,令到金絲蘭產生愛暮之情,她站在遠處眼晴不停地看着打魚張打錘之勢,象入了迷。鄰居大嬸叫她再回去擡最後的一條杉木時,她居然沒有聽見。於是大嬸她走到金絲蘭旁,用手拉了拉她的衣服:“打魚張不錯呀,要不要嬸子給你潑撥大癸扇?”金絲蘭羞得滿面通紅,問道:“大嬸幹嘛?”,“還有一條樹沒擡回呀”大嬸說,金絲蘭很不情願地跟大嬸去擡樹了。

    幾天過去了,金絲蘭還不見打魚張來提親,急得她精神恍惚,食不知味,所以在經過打魚張打樁的這拍木橋時,她重重地踏了幾腳,後面的大嬸怎知她的心事呢?

    金絲蘭把農家肥散落到禾田裏,就開始耘田拔草了。“濁水養,清水養,折騰累人苗難長。禾難生,田難耕,稗草拔了它又生“。金絲蘭邊除草邊唱起了山歌。

    “一河兩岸田接田,一座木橋兩邊連。亞哥想妹勤過橋啊!水衝木橋心似煎啊!”。鄰田的大叔接着唱了一首。

    “脫褲趟水身似飄,大水衝浸龍王廟。踩中滑石差點跌啊,幸好有哥抱着腰”大嬸唱道。

    “過河亞妹你莫嬌,準看莫笑水浸腰,抓緊哥手慢慢趟囉,閉上眼腈莫亂瞄。”他(她)們耕耘着,唱着山歌,時間過得也飛快。

    突然,東南山邊上起了一片烏雲,並快速升空。一會兒,就在東南山那邊下起了大雨,從雲端里拉到地面上的一條條灰白色的雨線帶,正快速地飄來。轉眼功夫,狂風大作,雨點′滴滴答答地由疏而密地下在一起,下個不停。

    金絲蘭和叔嬸們被迫跑到山邊果園的茅屋裏避雨。雨越下越大,狂風捲着雨水把稻田的禾苗吹得一浪接一浪地起伏。田㘬裏的水正快速增大流入溪坑裏,匯成山洪衝進河裏,河水也訊速上漲,混濁黃色的洪水夾雜着大量的野草樹枝,洶湧澎湃地順着河道,濁浪拍打着濁浪,激流而下。

    “水沖塌橋了、水沖塌橋了”,不知是誰冒着大雨,跑到河邊,發出的驚呼聲。只見木橋被洪水浮起,在鐵錢的拉拖下襬在河岸一邊,隨水搖擺,有兩個橋敦被洪水沖走,看來又要勞民傷財了。這意味着等下收工回家時就要趟水過河了。

    大嬸大叔他們一點也不緊張,趟水過河對他們說,再平常不過了。他們真的象她們唱的山歌那樣,丈夫牽着妻子,脫光了衣服,赤條條地過河。很多婦女也練得一身好水性,象金絲蘭那樣從小就在河裏摸螺捉蝦,練得水鴨子的水性,可是,一個姑娘家怎麼能同叔嬸他們一齊過水,羞死人了。她要等男人們過完河,走遠之後纔敢過河。

    “日頭落山山背烏噢,母雞帶仔翅下孵唉!妹子無夫難趟水呀!我來做你好丈夫呢?。”一聲嘹亮山歌從河邊傳來,金絲蘭一陣狂喜,一陣面紅,自己喜歡的男人終於出現了,那難以啓齒的表白,今日他終於以山歌的形式開囗挑明,他也愛自己的,怎不高興。

    一會兒,打魚張就就來到她的面前,金絲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心肝亞妹您你莫羞,我趟水過來把婚求。若言亞妹您同意,大膽對我點點頭哦。”

    金絲蘭偷偷地正視着眼前這位肌肉健實,力氣過人,還算英俊的小夥子,“嚶嚀”一聲點了點頭。

    打魚張一陣狂喜,上前一把抱着金絲蘭,來到河邊放下,並弓着腰,示意要揹着金絲蘭過河。此時幸福無比的金絲蘭立即會意,趴在打魚張的背上,雙手抱着他的脖子,而打魚張雙手緊緊地兜抱着金絲蘭的雙腿,走進齊腰深的洪水中,慢慢地他們就到了對岸,手牽着手,鑽進了河岸邊一棵大甜竹筍的竹林裏……

    山洪水漲也快,退也快。第二天村民自動組織人力把木橋重新搭起來,一切又恢復了正常。

    河水因橋襯畫美,橋隨水流作順途。金絲蘭看着眼前現化鋼筋混凝土大橋和人民的美好生活發生了日新月異的變化,這怎不使她從心由衷地感謝政府對山區道路交通的基礎設施建設所作出的貢獻,帶給村民的便利。使鄉村能夠錦上添花,吸引更多的遊客到此鄉村遊,讓鄉村得到更大的利用和開發,走向富強,邁向幸福美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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