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無懼度餘生

無憂無懼度餘生。散步歸來,面對滿園蕭瑟,忽然就冒出了這麼一句。

辛丑突如其來的一場九月雪,仍是暖的,邊下邊化,末了彷彿什麼事情也不曾發生,一切又回到了雪天未來的樣子,葉子們繼續在枝頭半綠半黃從容上色,日漸稀疏的枝條旗幟般在風中舞着,葉子們固然有各種殘缺和易色,可是它們也一樣美啊,而且這美也並不亞於二三月時的蓬勃之美,它們是從容的,舒展的,直到凋落也還含着水分,葉脈清晰色澤深沉,一陣風拂過,一片葉子從樹梢上落下來了,翻滾着甚至是飛舞着,就像一隻蝶,恍惚中我甚至相信它可以一隻這樣在風中舞着,可是它落下來了,然後靜靜地躺在草叢上、馬路邊,這是我第一次沒有爲落葉而傷感,只感受到了生命之美。這讓我想起了前不久的那場雪,我的所謂救花之舉有多麼無知,世事上雪化之後,那一片月季花又一切如常,除了我曾經摺回的那些,它們都生長的很好,真不知該如何表述這心中的愧疚。到現在纔想到自然是一個多麼偉大的字眼,除了尊重我們什麼都不該去做。

葉子在樹上是美的,葉子掉落的過程是美的,衰草上的葉子是美的,衰草也是美的,扒開落葉與衰草,有更小的芽兒纔剛剛破土,僅僅是在今天之前,我就會忍不住又要爲它們難過,可是此刻我忽然不再難過,只想平靜的欣賞它們的稚嫩與生機,這讓我忽然感覺到了心靈的成長,心靈的成長原來應該是與自然的默契與融合,造物主對一切都有自己的安排,我們是任何生命的旁觀者,沒有任何理由把個人意志強加於人,我曾經一度羨慕那些貓狗,感到所有的動物都很少有人的悲哀,當我在風中對一顆花蕾舉起攝像頭時,我的心只剩下了欣喜和愛,這種感受是多麼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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