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助的人

下午去,又看到他,和初見時一般穿着,那是一身看不出本色的衣服,顯得特別陳舊。滿身的泥濘,使他和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小城格格不入。

第一次看見他,他在又高又長的貨車車廂上忙碌。貨車拉的是洋姜,看他忙碌焦急的樣子,肯定是遇到麻煩了。

我和沐老師走過去,負責平安停車場打掃衛生的阿姨對我們說:“可憐啊,一個人押運這麼一大車貨,半夜三更裝的貨,上貨的人太不負責任,口袋沒束穩,都掙開了,洋姜灑了一路。”

正如阿姨說的一樣,車上裝洋姜的袋子都開口了,裏面的東西不斷往外滑落,地上有掉落的洋姜,熱心的阿姨幫他把地上的洋姜歸攏,又找了編織袋,幫他把洋姜裝起來。

彼時,他正在車廂上把開口的袋子卸下來。沒人幫他,他就直接把袋子撂到地上,一袋又一袋洋姜重重地砸在地上,洋姜灑落一地。卸完袋子,他下車來,把地上的袋子擡到一起,堆在公路邊。

再次見到他,他也在忙碌,忙着把路邊的袋子一袋一袋扛到三輪車上。

此時我離他較近,他個子不高,一米六左右,一件憨厚,不言不語,默默地扛袋子裝車。他這個樣子,像極了舊中國碼頭上的搬運工。

我不知道他從哪裏來,要到哪裏去。也許他是一個洋姜種植戶,也許是販運洋姜的商人,也許是是一個打工者。不管他是什麼身份,他臉上寫着的是:生活不易。

是啊,都是芸芸衆生,生活的方式和條件卻迥然不同。有些人含着金條出生,不知道生活的艱難和不易;有些人,一出世,就被推到命運的絕路,在夾縫裏求生存。

不知道爲什麼,眼前這個人讓我生出頗多感慨。比起他來,我要容易得多,雖然也要風裏來雨裏去,卻很少遇到這樣無助的時候。這樣說來,我是苦命人裏較爲幸運的人了吧。

是啊,人要知足而樂,否則會活得很累,生出諸多煩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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